“你混蛋…”她掙脫不開,在昏迷前口中還喃喃念着,“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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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春序再醒來時,她又回到了盛妖樓裡。
她醒後一言不發,隻靜靜地靠在床頭,面無表情地盯着某處。
一旁守着的靈倩不忍,看着床邊毫無生機的神女,心裡生出幾分愧疚來。曾經兩人在人間也拌嘴,那時的春序機靈活潑,可現在…
她不知那次妖主和神女出去後到底發生了什麼,妖主像變了一個人,親自喂藥,即使丁幽再阻攔也不聽,一心照顧渾身是傷的春序,但當人就要醒來時,又轉身離開。
“春序,你好點了嗎?”靈倩試探性地開口問道。
春序仿佛沒聽見般,在靈倩喚了好幾聲後才回過神來。
“春序你怎麼了,你别吓我!”
春序愣愣地看向她,搖頭道:“我沒事。”
她随後又想起了什麼,追問道:“妖主呢?”
靈倩搖頭,她實在是不懂這兩人到底是什麼情況,說在意又好像不在意對方,說不在意也不對。
“那個,先不想别的,把藥喝了,這可是妖主特意用靈草為你熬的,你傷太重,還是要好好休養才對。”
春序将頭撇到一邊,輕聲道:“我這樣一個将死之人,喝這些做什麼。”
靈倩急了,正不知所措時,一陣風吹滅了屋裡的蠟燭,在她重新點燃後,屋裡憑空出現了那抹玄色冷冽的身影,她心頭一緊,本想勸說幾句,被蒼照喝令退下。
聽着屋内的動靜,春序始終背對着不肯轉身,直到他強硬不容拒絕的聲線傳來,命令她道:“喝藥。”
“妖主不是想殺了我嗎,趁現在我無力反抗,幹脆直接将怨丹取了!”
蒼照按住她的肩膀,迫使她轉身與他對視,用力捏着她的臉頰,撬開嘴巴後拿起藥碗直接灌了下去。
“咳咳咳…”
藥碗被她擡手一掀,碎了一地。
她充滿恨意的眼睛瞪着他,可随後心頭又湧現出數不清的委屈和埋怨,均化成眼淚蓄滿了眼眶,她眼疾手快握住一塊藥碗的碎片,對着他的脖子處狠狠劃過,卻被人察覺,迅速控制住她。
她咬牙道:“你放開我,放手!”
蒼照目光冷了下來,道:“想殺我,沒那麼容易。”
她眼睜睜看着手中沾了血的碎片被拿走,不甘心地掙紮一番,這種感覺讓她厭惡。
“别以為我不知道你的算盤,你别做夢了,即使我死,我也不會替我母親認錯,你想羞辱我,我不會遂了你的意。你已經殺了成紹,有本事你連我一起殺了。”
她倔強地擡眸回望着他,但對視上那雙愠怒的眸子,她還是會膽寒。
“怕了?以後不許他的名字。”他冷聲警告。
她被這樣的眼神盯得頭皮緊繃,渾身戰栗,不自覺地收起抗拒的态度,怯怯地往回縮了縮。
“你乖乖待在妖界,待在我身邊…侍奉我不好嗎?”蒼照冷不丁說了這句,又不緊不慢地擡手捏住她的下巴,威脅道,“總之你不能出去,若是被天界發現了,你以為你還能活着?”
“天帝是好人,不會是非不分,他若是知道内情,必定…”
春序越說越小聲,這些話她也不敢确信。畢竟母親曾警告過她,怨丹的事不能讓任何人知道,自然也包括天帝。
成紹也一再強調不能讓怨丹的事情被天界知曉,這中間到底有什麼秘密是她不知道的…
“你以為天帝會救你?他會為了你的安危不顧他找尋多年的怨丹嗎?”
春序癱軟無力,無助的情緒裹挾着她,她第一次不知道自己身為神女,何處才是自己該去的地方。
蒼照唇邊揚起不易察覺的詭笑,漆黑的雙眸如同老鷹般犀利地盯着自己的獵物,眼神上下掃視着面前瑟瑟發抖的少女,清俊的面容逐漸扭曲。
“你的命是我救的,你死不死,我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