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序提着心吊着膽，進殿後低着頭灰溜溜地站在一邊，看着正在擦拭劍刃的蕭廷彥，大氣都不敢喘。

他猛地擡眼看向她時，春序腿一軟跪倒在地。

“你怕朕？”

他的雙眼不再溫和，視線像條毒蛇纏繞住她。

春序立刻行了大禮：“我…臣妾，臣妾有錯！”

“錯哪了？”

她咬唇沉思，又道：“臣妾…不知宮中禮數，冒犯了陛下，還望陛下恕罪。”

蕭廷彥放平聲調，順着她的話道：“你犯的是欺君之罪，你說朕該怎麼罰你呢？”

他緩緩起身，擦得锃亮的劍抵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擡起頭。

她無助的神情落在他眼中，卻得不到半分憐憫。

她的嘴唇就要被咬破了，可還是沒想出解釋的說辭，冰涼的劍尖再用力一分就能劃破她的肌膚，她慌亂道：“臣妾…求陛下寬恕。”

“若是朕不能寬恕你呢。”

他逼得她無路可退。

“臣妾可以補償的…”

她心虛，說出來的話也沒有底氣。

“如何補償？”

他清冷的話音落下後，随即便是刀劍哐當墜地之聲。

春序木讷地看着地上還在微顫的長劍，還未從驚恐中緩過神來，臉上就覆來一陣寒意。

他輕撫着她的臉，指尖從眉心順着鼻梁往下，最後停留在唇邊，用指腹細細摩挲。

明明是極其溫柔的動作，可她感受到的隻有交織不定的苦澀。

她側頭躲開，讓他的手頓在半空中。

蕭廷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沒介意她的躲避，又像是刻意靠近般，自顧自地向她伸手。

不出意外，春序再次躲開，重心不穩跌坐在地上，他每靠近一寸，她就往後退一寸。

“躲什麼！”

從他的語氣中不難聽出他的不耐煩。

春序擡眼，怯怯地看向他，又迅速收回目光。

曾經和他靠近時滿心歡喜，可現在的她卻忐忑不安。

她遲疑片刻，想将事情和盤托出，但話到嘴邊又堵住了。

“阿彥，你别這樣，我越來越看不透你了…”

她壯着膽子懇求道，試圖伸出手來像以前那樣抱他，可他揚手一揮，她便栽在一旁。

“那你呢？你讓朕如何才能看透你？”

他厲聲質問，緊接着便按住她的肩膀，将她推倒在地，欺身壓了過來。

“阿彥，我是有苦衷的，我…”

“閉嘴！”

他終于忍不住怒喝出來，泛紅的眼尾溢出憎惡，随後又笑得溫和，将手輕輕覆在她的喉嚨上。

春序不知他此舉何意，躺在毛毯上一動不動，他的手冰涼沒有一絲溫度，與她的肌膚貼合，使得她也打了個寒顫。

“他們說你是妖女。”

她身子一僵，愣愣地看向他。

他沉吟片刻，平靜道：“那年聖祠祭祀後，有人說妖女被神殲滅，又有人說妖女逃跑了，你讓朕相信誰？”

“我不是妖女…”

“那不重要。”他打斷她的辯白，搭在她脖子上的手指微縮，死死扣住，不容得她喘息的機會。

“春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