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和餘江帶領班級退場，走到離主席台遠一點的地方就停下了。

餘江向下扯了扯已經跑到膝蓋上方的裙擺，蹙眉道：“終于結束了，曬死了……明明還沒到夏天呢麼。”

說罷他擡頭看向葉岚：“邢莊有說這破衣服什麼時候能換回來麼？”

葉岚瞅了他一眼：“沒說。但應該是撐到三天後運動會結束。”

餘江：“………………”

“你想喝奶茶麼？我給你點。”沈亦點着手機屏幕，“想喝什麼？”

餘江湊過去：“茶理宜世吧，這個好喝，幫我點郁郁幽蘭謝謝。”

沈亦自己也點了杯和餘江一樣的，下了單。

“還要再等一會兒，我們先去樹蔭底下坐着。”

餘江點點頭，腦袋旁邊的雙馬尾随着動作擺了擺。

葉岚眼瞅着餘江還在太陽底下曬着：“我去我的祖宗，你能不能消停一會兒？在樹蔭下乘涼不好麼非要在這曬，等會出汗了花妝我弄死你！我在漫展接單都不帶這麼售後的！”

說着一個箭步沖過來，抓起餘江就往榕樹下甩：“給老子滾過去！太陽底下是有誰啊你非要折磨自己？”

餘江一個踉跄，差點沒站穩：“我等沈亦一起，少管我！”

葉岚眯起眼睛：“我算是明白了，你不僅是0，還是個m。”

餘江：“什麼意思啊？”

葉岚臉上閃過一絲訝異：“我去……純潔孩子不多見了。”

餘江滿頭霧水：“這都什麼和什麼啊？”

“說什麼呢？”沈亦的聲音從身後傳出來。

“沒什麼沒什麼……”葉岚壞笑着捂着嘴走開了。“你們繼續。”

沈亦目光看向餘江，不置可否。

“走了餘江，這個上午應該都是開幕式了，下午才是我們的項目。”沈亦挑眉，“怎麼不去榕樹底下？”

餘江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沒什麼。這不是在等你麼？我是群體生活的動物……一個人呆着不自在。”

走到樹蔭下，他們在石凳邊坐了下來。

沈亦看着某人大馬金刀地坐下，手肘撐着膝蓋發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中暑給腦子燒懵了。

沈亦點了點餘江的膝蓋：“魚塘妹妹，你要走光了。”

餘江拍開他的手：“都跟你講了我裡面穿了一條校服短褲，再說了别叫我魚塘妹妹！”

話是這麼說，餘江還是把長腿伸直了，把裙擺規規矩矩地蓋在腿上。

“得了吧，當女孩子真麻煩，還要注意這兒注意那兒的……我都有點心疼她們了。”

小朋友嘟嘟哝哝地，順帶在心裡對某些偷窺狂翻了個白眼。

沈亦憋着笑，把小朋友搗亂的手反抓住，用另外一隻手不輕不重地打了一下。

餘江感覺被抓過去輕拍的手上有麻麻點點的感覺，還有一點點癢感。

感覺……有點爽。

怎麼回事？

“喂？嗯，是我點的奶茶，幫我放在保安室門口，我等會兒過去拿，謝謝……”

餘江望着那隻手出神，直到沈亦忽然站起身：“在這兒等着，我去拿外賣，别亂跑，開幕式人多。”

“哦……好。那你快點。”餘江感覺心裡有些失落。

可能已經對沈亦産生了某些微不可見的依賴感。

他更想每時每刻都和沈亦呆在一起。

腿一直伸着特别難受，餘江幾次感到腿部失去知覺後索性站了起來，一邊舒緩麻木感一邊輕輕踢腿。

沒到夏季，此時陽城的陽光卻烈得刺眼。手機反光暫時玩不了，餘江隻能眯起眼睛望向主席台，看剩下班級組織的開幕式節目。

《運動員進行曲》還在不停地播放着，聲音大得幾乎是蓋過了主持人的串詞聲。

“沈亦怎麼還沒回來……”餘江踮起腳，往門衛室的方向眺望着，但視線被榕樹茂盛的枝葉擋住了大半。

“……”餘江放棄了。踮起的腳跟也放了下來。

落地的那一刻，餘江感覺裙擺被輕輕地勾了一下，但那隻是一瞬間，輕到餘江感覺自己隻是出現了幻覺。

餘江以為是自己動作幅度過大，裙子勾到了什麼東西，就沒管，繼續乖乖站着等待沈亦。

片刻後，沈亦向着餘江這邊走過來，但不是從門衛室的方向，倒像是從教學樓後方走來的。

他步子邁得很大，眉眼間盡是嚴肅，看到這邊的情景，他本就微微蹙起的眉毛又擰在一起。

餘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讓他哥這麼生氣。等到沈亦走得近了些，餘江正要打招呼，便聽到沈亦冷冷地開口：“你先離遠一點。”

餘江一臉茫然地往旁邊挪了兩步，轉頭就看見一個高三部的男生拿着手機從自己的裙擺底下抽回手。

男生見餘江走來，不滿地“啧”了一聲，翻了個白眼，轉頭怒視沈亦。

沈亦也瞪視着他，眼中都是對這個人渣的蔑視。

“你幹什麼啊？你他媽裝什麼英雄救美？真幾把賤……有病去治行不行啊？”

男生張口就是一句含髒話量極高的文明用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