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可能要再等等，毛毛蟲蜈蚣他們還沒來呢。我還要挨個打電話催……”

“喂？人呢？快點行不行？”

後來在李淩的電話轟炸下，風中淩亂的生日嘉賓一個個來齊了。

十幾個高中生的胃口說大也不大，說小也不小，李淩點的一桌子燒烤被一群人猛虎撲食就給搶完了。

餘江一臉懵地看着自己眼疾手快才拿到的一串烤串。

“你們不至于吧……”

蛋糕端上來後，一堆人争先恐後地往李淩臉上抹奶油，于是整個包廂又開展了一場奶油大戰……

“靠……别抹了！再抹看不清臉了！”李淩奮力掙紮，

“毛毛蟲你給我站住！”

這邊即将開始一場混戰，而餘江沈亦這邊卻歲月靜好。

餘江看了看李淩他們，又瞥了一眼沈亦，湊上前去用手沾了點奶油背在身後。

他挪到沈亦旁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将奶油抹到了沈亦臉上，然後一臉壞笑地看着皺眉擦着奶油的沈亦。

沈亦：“……”

緊接着餘江就看見他走到蛋糕前，用指腹挑起了一大堆奶油往自己這邊走。

再然後就是餘江被沈亦按在座位上往臉上抹奶油。

“你不是很喜歡抹？”

沈亦的手勁很大，餘江掙紮不開，隻能一邊轉過頭一邊求饒：

“停停停……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嘛……”

“沈亦……求你了我錯了！”

“沈亦……”

“哥哥哥……”

餘江又委屈巴巴地看着他。

沈亦挑眉，手上的動作卻沒停下，

“我靠……”

“錯了沒用。”便順勢将手上剩餘的奶油抹進了餘江嘴裡。

餘江奮力把他從身上推開了。

“你特麼想謀殺我嗎！”

松手之後，某個小朋友又别過頭去，不理他了。

“你玩不起！我就碰了你一下唉！”小朋友氣呼呼地就炸毛了。

還不忘把嘴上的奶油舔幹淨。

其實……在他們混戰期間，包廂裡挺安靜的。

是的。

挺安靜的。

餘江剛把頭轉回去就看到包廂裡的十幾雙眼睛都看着他們。

幾乎每個人手裡都舉着一部手機。

靠。

李淩有些不自在，先開口：“行了行了，你們這對同桌别相親相愛了，我們要去趕後半場了。”

看見兩人沒動靜，李淩又改口：“卿卿我我……？”

兩人依然沒動靜，李淩又試探性地換了一個詞：“打情……罵俏？”

餘江咬牙切齒地開口：“……行了，你閉嘴……”

“還有你們，把手上那手機給我放下。拍到了啥都給我删了。”

覺得自己這話有點欲蓋彌彰的意味，他又緊接着補充了一句：“别想那些有的沒的，一天天的心思不放在學習上。”

此時的李淩又露出那種“兄弟都懂”的神情，被餘江一個白眼直接摁了回去。

餘江已經能想象到一中表白牆又一次被轟炸的樣子了。

沈亦也是。

暫且把這件事按下去後，李淩拉着餘江等人去趕後半場。

天已經挺黑了，可是年輕人的夜生活普遍挺豐富。

街道上路燈和各種小店的霓虹燈還亮着，李淩在前面帶路，繞了半天，将他們帶進了一個巷子裡。

“……李淩，你想把我們賣了嗎？”

李淩：“……那哪兒能呢，要賣你們也沒人買，要真賣出去了你們除了神醫魚塘都是安全的，别擔心。”

所有人：“……殺人誅心。”

繞了整整半小時，終于看見了一家挺隐蔽的KTV，雖然偏僻，卻一點也不簡陋。老闆可能是為了熱鬧有氛圍，将整個店幾乎都圍滿了燈串。

通俗易懂點，就是餘江感覺自己快要被閃瞎了。

“玩不玩遊戲？我帶了一整本數學練習題，”李淩說着掏出了比他臉還厚的闆磚。

“解不出來的都給我喝，大冒險也行。”

餘江緩緩把頭轉過去，緩慢地開口：“你生日。”

“你給我整這死出。你數學挺好？”

“我記得沒錯的話，你特麼是那個倒數第二吧？”

李淩神神秘秘地湊到餘江耳邊：“壽星也該有些特權，我已經在昨天把答案背下來了。”

他思考了一下：“你們有誰不行嗎？提前說一聲。”

餘江本來是想直接離席以控制住自己想在壽星生日當天揍他一頓的欲望，但是聽到這句話，又硬生生把自己按回了座位。

青春期的男生聽不得别人說自己不行，更不能接受自己說自己不行。

一輪過後，餘江解不出來，選了大冒險。

他從桌上抽出一張卡牌，讀出上面的字：“從你所在的位置數第5個人，如果是男生，湊近和他說……說……哥哥你好帥？”

所有人：“……”

餘江繼續念：“如果是女生，和她說：姐妹你喜歡我這款麼。”

餘江：“……”

餘江深呼吸兩口才緩過來。

他感覺臉上有些燙，捏起那張紙牌就問：“這特麼誰買的。”

“别問我，我買的時候真不知道還有這個環節。”李淩支支吾吾。

要不是沈亦無意間看到了他拼多多界面上“超級刺激的真心話大冒險”搜索記錄，他就信了。

“……行吧。”

餘江一個個地數着人數，數到第5個的時候，指尖點落在沈亦的方向。

沈亦：“……”

“要不然……你當一回女生？”

餘江小聲哔哔。

他轉頭又看見了拿着手機等着拍視頻的那些人。

“快點啊魚塘！”

餘江：“……等我緩緩。”

餘江艱難地湊過去，蹭蹭沈亦的肩，然後憋着笑開口：“哥哥，你好帥……”

他能明顯感受到他的腦袋貼上沈亦肩膀的瞬間，男生僵住了。

餘江以光速彈開。

遊戲繼續。

當其他人開始下一個環節的時候，沈亦還停留在剛剛餘江的頭發觸碰到自己的時候。

少年毛茸茸的發絲輕輕蹭着自己的脖子和肩膀，癢癢的，又挺軟挺蓬松。

洗發水估計還是牛奶味的。

“沈亦，這道簡答題歸你！”

沈亦回過神，低頭看着紙上對于他來說相當簡單的題目。

思考了一會兒，他不知怎的，鬼使神差地回答：“不會。”

這使在場的所有人同時懵逼了，其中李淩探頭過去問：“不會吧神醫，這題我都能做出來啊？”

餘江也湊了過去：“這題你不是教過我嗎？”

“……沒仔細看。”

李淩也不問了：“那行，是喝一杯還是大冒險？”

“大冒險。”

沈亦說着伸手抽了一張卡牌：“找你右邊的一個人，拍拍ta的頭，說……寶寶你好可愛。”

沈亦凝固了。

他僵硬地轉頭看着自己右邊坐着的李淩，陷入了沉思。

這他媽怎麼說的出口。

然後沈亦在衆人一言難盡的注視中起身扯了一下左邊餘江的衣服。

“咱倆換個位置。”

餘江：“？”

沈亦不等他回應，自顧自地坐在了他的左邊空位上，在衆人懵逼的目光中揉了一把餘江的頭發。

“寶寶你好可愛。”

過了良久，餘江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還特麼能這樣？”

許是因為他一臉懵的樣子有些可愛，沈亦又往他頭發上揉了一把，“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