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名士兵急匆匆地過來禀告:“水月使,城外樹林發現大妖鬼車的蹤迹,典獄的人請您帶兵前去支援。”
“鬼車?”褚洄詫然蹙眉,心道:“鬼車不應該被她斬殺在隕星大陣中了嗎?”
褚洄趕了過去,大隊人馬未及近,便聽見深處混亂的打鬥聲,她起了個勢,足點樹幹,飛速地穿過樹林。
褚洄隻看見刀光劍影中的鳳栖栖,鬼車身負重傷,先行一步,鳳栖栖獨自斷後,攔住這些難纏的南穹士兵,血氣彌漫,她将一波又一波的士兵擊翻在地。
褚洄的視線掃了一圈,并未找到大妖鬼車的身影,她沒有留下來制住鳳栖栖,而是循着痕迹朝鬼車逃跑的方向追去。
褚洄趕到時,看到傷痕累累的鬼車正在跟蒙面的黑衣人死戰,艱難地抵擋對方的猛擊,最終力竭不敵,被黑衣人一劍封喉,褚洄來不及阻止,鬼車癱軟倒下。
褚洄橫劍攔下欲走的黑衣人,跟他展開激烈的打鬥,發現黑衣人的實力并不在自己之下,他似乎很熟悉褚洄的劍式功法,竟能招招化解,反而他的攻擊,褚洄招架得有些吃力。
黑衣人無心戀戰,做個假動作聲東擊西,趁機撤離,褚洄放棄追逐,快步來到鬼車的身旁,看到她脖頸的瘡口在汩汩冒血,面色慘白如雪,衣襟早已深紅一片。
褚洄将她扶起來,用手捂住她血流不止的傷處,鬼車還在堅持,挺着一口氣。
“你是不是知道什麼?是誰要殺你?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褚洄心中有太多要問,可鬼車的喉嚨根本發不出聲音,一直在往外溢血,她顫抖地擡手指向天空,好似用盡最後的力氣告訴褚洄答案。
褚洄順着她手指的方向擡起頭,雪停了,烏雲散開,變淺的夜空閃爍着幾顆星辰。
鬼車猛地落下手,斷了氣息,頭倒了過去,身體冷固靜止,雙眼大開,凝視着這個被黑暗籠罩的世界。
褚洄仰視沉思時,鳳栖栖飛身趕來,她見血泊裡的鬼車,一聲凄厲的慘叫,面目變得猙獰,掌力極狠極快地劈向褚洄的頭顱。
褚洄措手不及,未能躲避,鳳栖栖一掌打在她的胸前,褚洄立即噴湧一口鮮血,被強力擊出一段距離,在地面上滾了幾轉。
鳳栖栖緊接着一劍刺向褚洄,她把褚洄當成殺死鬼車的仇人,要殺了她為鬼車報仇雪恨。
鐘離絮突然出現,拔刀使出全力抵抗這一擊,鳳栖栖所持的是神劍渡厄,豈是普通凡劍可以抵擋,鐘離絮手中的刀斷裂。
鳳栖栖再次向褚洄出劍,鐘離絮立即擋在她的身前,毫無猶豫,劍刃刺進鐘離絮的腹部,鮮血淌出來,褚洄神色一驚。
鐘離絮擡眸,眼神含有一絲邪魅,勾唇警告:“你再糾纏下去,你連她的屍體帶不走。”
鳳栖栖靜默片晌,轉而扯起鬼車帶她離開,鐘離絮曲膝下來,褚洄忍痛起身,趔趄地跑到他的身前,目光對視,各有各的複雜。
鐘離絮聲音細微:“你……你的傷……”話未說完,人已搖搖欲墜,他垂下眼睑,身子前傾,倒在褚洄的懷抱裡。
褚洄抱着這個被傷得千瘡百孔的少年,心生憐憫,眼眶已經濕潤,輕聲對他說:“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