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一聲門響,殿門被推開一道縫,鐘離絮一手握住劍鞘,一手摸在劍柄,輕聲踱步地邁進腳。
殿内寂靜無聲,隻感到一股濕熱,他往裡走時,迎面的水汽和溫熱越重。
鐘離絮繞柱進到内殿,見白色簾紗輕垂,絪缊之氣缭繞濃郁,卻含有細微的香味,他更加警惕,慢慢向前。
鐘離絮翻了翻手,撥開眼前的雲霧,他瞳色一驚,浸在湯泉裡的人是褚洄。
鐘離絮立馬背過身去,耳朵泛紅,嗫嚅道:“水……水月使,屬下無意冒犯……”
忽然意識出現模糊,他拍了拍腦袋,又有一股香氣吸進鼻腔,整個人搖搖欲墜。
鐘離絮面向湯泉走了過去,像是丢了魂魄,雙腳趟進泉水,半身浸濕,他目光無神地靠近褚洄,正要扶頭吻上她的唇,腦子嗡了一聲,強大的意志力敵過迷失心神的詭香,恢複暫時的神智。
鐘離絮趕緊退後一步,拔出佩刀,劃破手掌,試圖用疼痛來讓自己保持清醒,可疼痛不夠,他又将手臂割開一道深口,血流如注,鮮血滴進湯水,血花暈開。
霜思聞到血氣,褚洄臂腕上的半月霜花閃現光華,她瞬間睜眼,及時攔住鐘離絮拿刀的手,制止他砍下第三刀。
褚洄彙聚神力,卷起一陣風,将鐘離絮吹出湯泉,濺起漫天的水浪。
褚洄手指施法,白紗飄了過來,她破水而出,淩空一轉,輕盈着地,将鐘離絮抵到角落的牆壁,捂住他的嘴,比了個“噓”的手勢。
褚洄發梢滴答的水珠落到他頸部的肌膚,鐘離絮的喉結淺淺滾動了下,臉頰忽地一熱,褚洄感受到他加快的心跳,微微擡眸,對上他滾燙的目光。
侯在外面的人聽到動靜進來,手上拿着褚洄的衣物,侍女對着湯池道:“水月使,可沐浴好了?該更衣了……”半晌未有回應,她直起身,見雲霧氤氲的池水中空無一人。
侍女蹲下來,身子前傾,往水裡仔細看了一遍,褚洄抓住時機,揮動靈力,侍女被力量擊中,整個人翻進湯池。
溫度瞬間降至冰點,侍女撲騰了兩下,褚洄施法使池水快速結冰,将侍女牢牢凍住。
外面的腳步聲整齊有力,典獄的人長驅直入,褚洄示意鐘離絮趕快離開,鐘離絮破窗而出,典獄副使聞聲跑進内殿,看到凍成冰雕的侍女,很明顯有兩個刺客,一個被抓住,一個逃走,他令手下即刻去追。
君嶼行禮問候:“水月使,可有受傷?”
褚洄擺首:“我沒事。”
典獄副使勘查現場,化開了結冰的池水,侍女被擡了上來,已經沒了氣息,她嘴裡含了一口黑血,在身體被凍住的一瞬,她咬開藏在齒間的毒藥,服毒自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