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工院是南穹極被看重的制造部門,包攬土木興建、水利建設、器物鑄造,王宮、民用、軍工覆蓋廣泛,和蘭雪宮同病相憐,都屬于事情繁瑣,招人困難。
雖然商工院的薪水高,但在這裡混,靠的不僅僅是努力,還有極大的天賦。
褚洄的母親就是商工院第一女總師,參與了雲水王宮的建造,各大宮殿樓宇便是出自她手。
商工院的招新同樣不容樂觀,人才凋零,工藝技術止步不前,搞不出來新東西,一直處于舊物改造,翻來覆去,銀子倒是投入不少,成績卻不顯著。
商绮侯在院門口,看到他們迎了上來,“拜見殿下!”又面向褚洄:“水月使也來了……”她跟之前的态度判若兩人,褚洄點頭回應,她接着道:“殿下,我父親在裡面等你。”
這時候,商绮還在商工院跟着她父親做事,後來也不知出于何種原因去了鳳儀宮,做了宮令,浪費了她在制造方面的天賦,若是好好栽培,必能成就一番事業,這不就是商工院的轉機。
偌大的雲水王宮,褚洄并不是所有地方都踏足過,她就是第一次來商工院,這裡作為制造基地,不可以随意出入,需要申請準許的文書才能進來。
褚洄一進來,就被震撼到了,她的感受像是在參觀博物館,龐大、精細、奇特、先進,甚至有些東西脫離實際,超越時代。
商工院的穹頂很高,樓梯一層層上延,褚洄見衆人忙上忙下,各行其事。
監察團在執行他們的工作,君嶼和商院首說了會兒話,便随他去看完成的戰船圖。
長桌上鋪開巨幅繪圖,褚洄湊近瞧了瞧,圖樣構造略像最初的軍艦,但又不似現代科技的産物,仍極具古代的特色。
褚洄見商院首應有長篇大論要講,術業有專攻,她就不湊熱鬧了。
褚洄繞着商工院參觀,驚歎不已,這個時代的神賦在漸漸衰退,人類的智慧體現出來,與強大的神力相比,冷兵器的威力微不足道,而現代的熱武器就被賦予了神能,所向披靡。
當神賦徹底消亡,人類這個造物主便登上了曆史的舞台,從貧瘠的精神世界慢慢發展為充滿無限可能的科技世界,從四大發明的産生到蒸汽時代的來臨,由盛轉衰,又是一個輪回。
目光輾轉間,褚洄看到牆壁的一角置放了一件器物,十分眼熟,她走過去發現竟跟山洞密室裡的那件古物一模一樣,前面形如月晷,背面是星盤的樣式,她垂下眼眸,看到前方刻在銅石上的名字是“溯世”。
溯世顧名思義,可以通過此物穿越時空,褚洄一時有些錯亂,她開始懷疑自己第一次的溯洄之旅應跟此物有關。
君嶼忽然而至:“這是孟大人的驚世之作,如果能成功就好了。”他口中的孟大人便是褚洄的母親。
“溯世”雖是實驗的失敗品,但意義重大,被視為商工院史上的裡程碑,一直陳列于此,不管是當時的人,還是現在的人,無一不感歎,若能成功,便是跨時代的奇迹。
商绮的腳步有些急,過來跟君嶼說:“星雲閣派人禀告,請殿下過去一趟。”
“何事?”
商绮壓低嗓音:“據說是監考在石階下面發現了作弊的紙帛,星雲使把所有考生都留了下來,一一盤問,卻無人承認,而且紙帛落在旁處,無甚關聯,無據可查,星雲使想啟用乾坤鏡,找出作弊之人,若隻是誤會一場,也好早些放考生們離開。”
褚洄又随君嶼去了星雲閣,正所謂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一眼望過去,烏泱泱的全是人,怪不得戎辛跟她抱怨:“每屆擢考招人,隻有時殷不愁。”
星雲閣是那些富家子弟的不二選擇,職務輕巧體面,所以競争相當激烈,狼多肉少被展現得淋漓盡緻。
君嶼站到衆人前面,大聲說道:“作弊之人若是主動承認,或許還有轉圜的餘地,如果稍後被揪出來,那便是終身禁考。”他又強調一遍,依然無人站出來。
君嶼令人開啟乾坤鏡,乾坤鏡像極了考場裡的攝像頭,監察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