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人跑到高層樓時,竟看見晏青懷從一個房間走了出來。
出來時,手上還提着一個店小二。
陳鯉驚呼了一聲,“世子爺,你怎麼在此?你不是走了嗎?”
晏青懷的眼睛不動聲色地瞟過他二人緊握的雙手,随後将店小二一扔,兩手一抱,說道:“你現在不是看見了嗎?我沒走。”
陳鯉的視線轉到躺在地上的店小二身上,“那你來此是做什麼?”
晏青懷用手點了點店小二的腦袋,“你不是去撿屍首了嗎?我來勘察現場了,若要等你,不知道線索早就被抹得多幹淨了。”
聽晏青懷如此冷嘲熱諷,陳鯉敢怒不敢言,心裡想着,要是當時屍首摔下來時你幫我一把,哪至于拖到現在?
嘴上又不得不阿谀奉承道:“還是世子爺想得周到。”
聽陳鯉如此誇贊他,他貌似非常高興,眼睛眯了起來,然後沖店小二努了努下巴,“剛才屍首一摔下去我便跑了上來,看見這人鬼鬼祟祟扒在窗台上往下看,就先将他抓去審了吧。”
陳鯉兩手一抱,沖晏青懷作揖道:“都聽世子爺的。”
陳鯉話剛說完,便見身邊的人捂着胸口,倒了下去。
她立馬轉身,看見姜謹雲大喘着氣,臉色不好,還發了一身虛汗,遂急忙上手将姜謹雲扶抱住,“少将軍,你可還好?”
姜謹雲皺着眉,急促地喘着氣,随後點了點頭,“無事。”
見姜謹雲這種狀态,陳鯉有些着急。她擡手碰了碰姜謹雲的額頭,發現姜謹雲的額頭異常滾燙,遂想要将他扶起來。
晏青懷“啧”了一聲,上前接過姜謹雲,随後将陳鯉往後一推,“你去将店小二押回去,我來送這個病秧子回家。”
于是晏青懷就這樣扶着姜謹雲下了樓。
陳鯉扭頭看了眼一臉驚懼神色的店小二,随後沖店小二一笑,“那就有勞你親自走一趟吧。”
陳鯉将店小二帶回大理寺後,又等了晏青懷大約一盞茶的功夫,晏青懷這才慢悠悠地踱步而來。
來時身後跟着衙役,衙役們擡着的是方才那具屍首。
陳鯉立即摩拳擦掌,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指揮着衙役把屍首放在一邊的台面上。
晏青懷拍了拍陳鯉的後腦勺,問道:“方才這人你審了?”
陳鯉一邊盯着衙役擺弄着屍首,一邊回答道:“審了,沒問出什麼來。”
“沒問出什麼來,那是問出什麼了?”
陳鯉轉頭看向店小二,“你自己跟世子爺說。”
店小二見了晏青懷後打了一哆嗦,這才磕磕巴巴地說道:“世子爺,小的真的什麼都沒看見,你一定要相信小的呀。”
聽到這裡,晏青懷皺了皺眉,“什麼小的大的?好好說話。”
店小二急忙點頭,“是草民,草民真的沒看見呀。”
晏青懷冷哼了一聲,“你沒看見趴在窗台上這麼起勁幹什麼?”
店小二說道:“當時此人點了一壺溫酒,草民是來送酒的。結果敲了幾聲門,沒人應,草民便推開門走了進去。進去時屋内沒人,但是窗戶是大開的,于是草民就趴在窗戶往下看了看,誰知道這一看就看見了他趴在地上,真就是這些了,草民真的是無辜的。”
“你無不無辜我們驗一驗便知,若是驗出什麼來,證明他是喝了你送的酒才墜下去死的,那你自然是逃不了幹系的。”
陳鯉也不想廢話,丢了這麼一句話後,轉身朝放着屍首的台面走去。
她撩開蓋着屍首的白布,一邊捂着鼻子,忍着惡心,一邊仔細觀察着屍首的模樣。
這個屍首除了被摔壞了之外,其他的狀态跟之前被燒毀的屍首一樣,也跟之前曾維鐘帶走的屍首一樣,這就足以說明,他們都是同一種死因。現在隻需要将仵作找來,驗明此屍首的死因就行了,到時候一切就有突破口了。”
想到這裡,陳鯉轉頭看向晏青懷,“世子爺……”
陳鯉話還沒說完,便見晏青懷沖站在門口的衙役招了招手,說道:“去找仵作來。”
見晏青懷此次竟如此爽快,陳鯉生怕他等會兒反悔了,急忙上前奉承道:“下官還未說完,世子爺便先想到了要找仵作,世子爺頭腦清醒,思路清晰,真是吾輩楷模。”
本以為如此誇贊晏青懷,他會非常受用,結果,陳鯉見他閉上了眼睛,一副忍無可忍的模樣,将食指抵在了她的額頭中間,将她往外推了推,“摸過屍首的手不要來碰我。”
聽到晏青懷是這個原因,陳鯉讪笑着拍了拍手,又往後退了兩步,點頭哈腰道:“是,世子爺,往後下官一定注意。”
仵作是一柱香的時間内趕到的。
他到了,陳鯉跟晏青懷便退到了門邊,留有足夠的空間給仵作驗屍。
結果仵作忙活了半天,擡手擦了擦汗,轉過頭來,一臉為難地看着晏青懷和陳鯉道:“這……屍首的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