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誰來看都能猜出太子的用意,他極力将陳鯉和宴青懷扯上關系,肯定别有所圖。授人以柄的事情陳鯉當然不會做。
于是她搶先開口道:“太子殿下說笑了,我是世子爺的下屬,既然做了公職,又哪裡來的男女之分?更沒有憐香惜玉這一說了。”
太子表情沒有變化,他笑着拍了拍宴青懷的肩膀,說道:“青懷,你有個好下屬啊。”
宴青懷淡淡一笑,沒有說話。
太子又說道:“怎麼樣?能不能把洛小姐借給我?”
“我可沒有權利決定此事,要不要跟太子去,還得看洛小姐的意思。”
現場沉默了片刻,太子轉頭看向站在一旁的洛怡,“怎麼樣洛小姐,你願不願意給我獻曲一首?”
洛怡一副惶恐的模樣,急忙行了個禮,說道:“臣女自然是願意。”
太子滿意地點了點頭,拉着洛怡拐進了一旁小路。
酒過三巡,洛怡才被放回來。
回來時她神情淡定,看起來好像無事發生一般。
隻是陳鯉知道,他二人已經達成了某種約定,從這一刻開始,洛怡将會變成一顆宴青懷身邊的定時炸彈。
宴青懷倒是沒喝多少,他靠着椅子閉目養神,洛怡回來了他才起身。
沒說多餘的話便要送洛怡回家。
陳鯉有些頭暈,見他二人要走,起身準備追過去,左腳絆了右腳,又差點摔倒。
姜謹雲将她扶住,“阿魚姑娘,你家在何處?我送你回去。”
“家?”家在何處?她在這裡沒有家。
不過她總不能如此告訴姜謹雲,也不知道大理寺有沒有地方給她将就一夜。
想了想,她幹脆跟姜謹雲說,她現在暫住在大理寺,要自己散步回去。
頭很暈,也不知道怎麼晃蕩,她從太子寝宮逛到了一條長廊處坐着。
轉頭一看,是姜謹雲扶着她,宴青懷和洛怡早已不見了蹤影。
“清醒一些了?”姜謹雲擡手擦了擦她額間冒出的汗。
陳鯉睜着難以聚焦的眼睛看着姜謹雲,“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已經子時了,我們也出不去了。我先帶你去我阿姐那裡住一晚。”
“子時……”也就是說已經到淩晨了。
陳鯉蹭的一下站了起來,晃了兩下腦袋後,沖姜謹雲擺了擺手,“多謝少将軍,不過不用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現在是子時,正好去案發地點看看。
淩晨,最容易鬧鬼了不是嗎?
她左腳絆着右腳,右腳又絆着左腳,踉踉跄跄剛走了兩步,又被姜謹雲扶住了。
姜謹雲問:“你現在要去何處?我送你去。”
她想了想,覺得以她現在的腳力來看,要走到案發地點,可能天亮了也難以走到。
既然姜謹雲有這個熱心腸,那就讓他送送也無妨。
想到這裡,陳鯉指了指前面,“宮裡面有個大水池,我要去那裡。”
她被姜謹雲攙扶着,輕飄飄便到了水池邊。
陳鯉使勁眨了兩下眼睛,辨認出水池無誤後,她扒着水池邊緣,捧了兩捧水洗臉。
冷水接觸到皮膚後。她打了個寒顫,瞬間清醒了許多。
低頭一看,才想起來,她正好穿着宮女的衣服,想要假扮一下鵲兒太簡單了。
交代姜謹雲躲好後,陳鯉動作利索地扒着水池下了水。
剛接觸到水面,一種刺骨的冰涼感傳遍全身。
她上牙磕着下牙,結結巴巴地小聲說道:“白兔,幫我綁定海魚體感系統。”
“好的。”耳邊傳來白特的聲音。
下一刻,刺骨的冰冷感不見了。陳鯉深吸了一口氣,鑽進水裡。
過了一會兒,原本因為陳鯉下水而蕩漾着漣漪的水池徹底平靜了下來。
結果左等右等,等到她的極限還沒來人。
陳鯉冒出頭來,擦了擦臉上的水,随後遊到岸邊,一擡頭便見姜謹雲在等她。
這時陳鯉已經徹底清醒,她仰着頭問姜謹雲:“少将軍還沒走?”
姜謹雲将她拉了上去,又即刻解開自己的外袍披在她身上,“我見你下去這麼久都沒動靜,還以為出事了,正準備下去尋你。”
陳鯉“噗嗤”一笑,“少将軍莫不是忘了?我可是在海底将後妃屍首撈上來的,若是這麼容易就溺死了,那就是徒有虛名了。”
姜謹雲亦笑了笑,“也是,走吧。”
“去哪裡?”陳鯉捏緊披在身上的外袍,又被冷得縮了縮脖子。
“去我阿姐那裡住一晚,你不是還要查案嗎?如此也方便一些。”
說起查案,她隻剩兩天的時間了。
本來今天想着已經是子時了,兇手應該會回來看看,結果左等右等也沒将人等來。
不排除兇手剛走她就到了,陳鯉也不可能在水裡面泡一晚上等他,她終究也憋不了這麼久的氣。所以必須想一個最穩妥的,能保證他一定會在規定時間來的辦法。
白特之前也給過線索,兇手會回到案發現場,所以她隻要賭這個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