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檐上固然好,站得高看得遠,也不容易被人發現,隻是她身手實在是有限,爬不上去。
于是不得已之下,她選擇了狗洞。
狗洞旁邊長滿了雜草,其實也是一個不錯的觀察之處,隻是不太體面。
陳鯉扒開雜草,蹲進去,随後露出一隻眼睛,觀察着狗洞外面來往的人。
也不知觀察了多久,陳鯉腿有些麻,她稍微動了動,不小心踩斷一根樹枝。
吓得她緊張到四處張望,見沒人,她這才松了口氣。
來往的都是各宮婢女,以及幾個太監,沒有異常之人。
陳鯉這廂正焦灼,那廂便傳來了腳步聲。
“來了。”陳鯉如是想着,急忙扒着狗洞往外看去。
入目的是一雙皂靴,皂靴之上是影青錦袍。
看樣子來的是一個身份地位高的男子。
這就是嫌疑人了。
陳鯉有些興奮,繼續往上看時,她看見一個眉眼長得極其好看的男子正彎着嘴角低頭看着她。
男子身邊跟着幾個貴妃寝宮的婢女,幾個婢女抱手怒視着她。
“少将軍,你看,就是這個男子,他趴在狗洞這裡鬼鬼祟祟的,也不知道有什麼意圖,還請少将軍趕緊将他抓了。”
少将軍?姜謹雲?
姜謹雲在原著裡可比宴青懷讨喜多了,人長得帥,性格又好,到了快大結局也還沒死,想來是能活到大結局的正面人物。
不過她眼下局面尴尬,若是被姜謹雲抓了去,這個案子就不能如期偵破了。
“白兔白兔,救我。”
見那幾個婢女從側門繞了過來,準備抓她,她臨時抱佛腳,喊了白特幾聲。
那頭,白特的聲音響起:“拿捏人性。”
“拿捏什麼人……”話還沒說完,幾個婢女一窩蜂沖了過來,将她捉拿了。
随後提着她扔到了姜謹雲面前。
姜謹雲蹲了下來,平視着她,“不知姑娘蹲在這裡做什麼?”
“姑娘?”婢女們頗為詫異,又上下打量了陳鯉一番,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你,新上任的大理寺錄事?你不去抓緊找到兇手,來這裡蹲着做什麼?”
其實也不怪她們誤認為她是男子,她蓬頭垢面,還穿着獄卒的衣服,想讓人将她認做女子也難。
“我正是在抓兇手啊。”陳鯉拽着姜謹雲的衣袖,聲音略微哽咽,“少将軍,我在此蹲着是為了抓兇手,還請你不要将我抓去,要不然……要不然我就要被……”
說到這裡,陳鯉哽咽難語。
姜謹雲皺了皺眉,聲音明顯溫柔了許多,“你在查什麼案子?”
陳鯉如實答道:“貴妃娘娘的貼身婢女鵲兒意外溺亡,那時我也在現場,貴妃娘娘讓我查出兇手,要不然我就完了。”
“是這樣嗎?”姜謹雲轉頭去看貴妃寝宮的幾個婢女。
幾個婢女互看了一眼,随後點了點頭。
姜謹雲站了起來,沖陳鯉伸出了手,“起來吧,就算要查案也不是這個查法。在貴妃寝宮鬼鬼祟祟是要被抓的。”
陳鯉擡手擦了擦眼淚,伸出手拽住了姜謹雲的手,由姜謹雲拉了起來。
“這裡你不能待了,現在你準備去哪裡?”姜謹雲看着她。
她進宮就是為了跟那十二個嫌疑人接觸,現在接觸不了了,她也不知道去哪裡,是以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答。
姜謹雲沖貴妃寝宮的幾個婢女擺了擺手,示意她們可以走了。
随後轉身看着陳鯉,“既然無處可去,那就先跟着我走吧。别到時候到處晃蕩又被抓了去。”
陳鯉覺得姜謹雲說得在理,也不推脫,扶了扶帽子,走到他身邊,“也好,那我就先跟着少将軍。”
姜謹雲看了眼她的帽子,“你穿這一身貌似不太方便,要不然去換一身?”
也不知姜謹雲去哪裡找了一套婢女的衣服過來,又給她找了間屋子,自己站在門口等她。
陳鯉将獄卒的衣服脫下,又打了個噴嚏,随後耳邊響起白特的聲音。
“人性拿捏得不錯。”
這一句話好像在揶揄她,她幹脆也不理白特,利索換起了衣服。
白特說的拿捏人性,其實就是拿準姜謹雲的性格弱點。
原著裡他就是耳根子軟,太過良善。
所以剛才陳鯉隻要一将态度放軟,姜謹雲就拿她沒辦法。
如此利用姜謹雲,其實她有些愧疚,不過為了順利完成任務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換好衣服出去時,姜謹雲已經不在門口了。
她小跑去尋他,見他站在銀杏樹下,滿目的銀杏葉稱得他氣質柔和,仿佛秋日中的暖陽。
姜謹雲拍落肩上的落葉,轉頭朝她這邊看過來,随後沖她溫和一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