肺部被擠壓的窒息感将陳鯉憋醒。
睜開眼睛一看,此刻她正往水底沉去。
雖然還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她知道,依照現在的窒息感來說,她很快就會窒息而亡。
低頭一看,腰間綁着一根繩子,繩子直直下垂,就算在水中能見度不高也能判斷出來,繩子另一頭肯定是綁了重物。
有人要殺她。
她還記得昏迷前白特告訴她,第二樁命案正在發生,難道說的就是這個?她快要死了?
恐懼感瞬間襲來,她在水中劃拉了幾下,但是沒有任何作用。
手中也沒有鋒利的東西可以割斷繩子,用手扯了幾下,發現繩子還被打了死結。
這時,她感到頭部産生了眩暈感,死亡的恐懼襲來,使得她更加慌亂。
身體持續下沉着,這時耳邊響起了白特的聲音。
他說:“别慌,往後看。”
艱難轉身,隻一眼,她便被吓得張嘴嗆了水。
在她面前的,是一個人,準确來說此時應該是一具屍首了。
屍首大張着嘴和眼睛,呈僵直狀态,飄在她面前。
緩過神來後,她也顧不上許多,白特讓她往後看,肯定是因為這具屍首身上有能割開繩子的東西。
她擡手在屍首身上摸索起來,結果果真在屍首肋骨處摸到一把小匕首。
陳鯉将匕首拔出來,急忙把腰間的繩子割開,随後往水面遊去。
結果她剛探出頭來,還沒來得及深吸一口氣,接着便被岸上雜亂的聲音吓了一跳。
岸上站着穿着官服樣式的人,看樣子應該是宮中侍衛。
也不知道他們是來做什麼的,不過從他們面上驚訝的神色來看,應該是來這裡找東西的。
找東西?
陳鯉突然一驚,立馬想到了水中的那具屍首。
此時屍首在水中,而她又從水中爬出來,很難不讓人把她和那具屍首聯系到一起。
而此時她手裡又正好握着刺在屍首肋骨上的匕首,她不可疑誰可疑?
“白兔,你坑我呢?”她小聲念叨着,意料之内的,白特并不搭理她。
她幹脆舉起了手,喊道:“水裡有屍首!”
這一聲把站在岸邊的侍衛吓得盡數跳入了水中。
陳鯉這才得以往岸邊遊,剛上岸她就虛脫地躺了下去,大口喘着氣。
不多時,侍衛們馱着那具屍首遊了過來,随後把屍首放好便開始輪流打量了起來。
方才在水中生死一線,陳鯉來不及觀察死者,這會緩過來了,她倒是明白了過來。
原來這就是白特說的,第二樁命案正在發生。也許是她在被打暈的時候,兇手正在殺人。
至于為什麼要把她和那具屍首扔在一起?
她猜想,如果她無法自救,那死了也就死了。如果她成功自救了,那她就成了最大嫌疑人。
而這個人非要害她的原因也很簡單。
陳鯉剛穿越進來,人生地不熟的,不可能是被人尋仇,也沒有跟任何人有情感糾葛,更不可能是欠債不還,那就隻有一個原因,她查了後妃失蹤案。
想到這裡陳鯉甚至有些興奮,一開始她就覺得事情不可能這麼簡單,既然現在兇手送上門了,她正好可以借着這個案子把前面的案子徹底破了。
“讓一讓,我看看。”
陳鯉擠了進去,這才将躺在地上的屍首看清楚。
死者是一個約莫二十三到二十五歲的女子,看她的打扮,像是哪個妃子的貼身婢女。
陳鯉檢查了她的皮膚狀态,發現她的皮膚被泡得略微泛白,看來确實是被扔進池子裡沒多久。
她正想繼續看下去,結果突然被人架了起來。
扭頭一看,一左一右兩個侍衛,倆人架着她的胳膊,不由分說地便要押着她去投案自首。
陳鯉略微掙紮了一下,“兩位大哥,我是新上任的大理寺錄事,能否……”
話還沒說完,兩個侍衛沖正在擡婢女屍首的侍衛招了招手,随後轉身朝小路上走去。
“别說你隻是一個小小的錄事,哪怕是大理寺卿來了也得回去配合調查。”
“我配合我配合,麻煩兩位放我下來,我可以自己走。”
陳鯉疼得龇牙咧嘴,結果兩個侍衛仿佛并沒有聽見她說話,一路架着她拐進了一處宮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