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遠在莊園書房電腦屏幕後的那個人。
“老爺子,這是昝聿先生剛剛傳過來的影像,不過這個用意……”
老人擡手打斷了保镖的話,慢慢悠悠地端着杯子喝了口茶,“就看看。”
“是。”
監獄專用車在門口停穩,早就等候在這裡的獄警迅速上前,一人攙扶着一個,帶着向不同的方向走去。仇昴跻看着躺在座位上不省人事的辰琛,命令自己的兩個護衛上前,将人擡出,安置到另一輛車上,一溜煙地往監獄外面走。
祁山烏被首先帶到檢查室接受例行檢查,這次的檢查根據成員們的情況,增加了一個對妖身的檢查項目。
各項數據出來的很快,祁山烏被要求重新使一下轉化妖身的能力,結果在意料之内。妖身像是預知到了自己出來之後要面對的東西,于是幹脆選擇裝死,無論祁山烏怎麼操作,妖身仍是沒有一點反應,就連一點金色的火星子都沒能打出來。
“使不出來是嗎?”負責檢查的獄警看着嘗試好幾次的她,出聲安慰道:“使不出來是正常的,因為你是人,而你還沒有和整個妖身進行磨合。”
“在外出那麼危急的情況下,更多的原因是你的妖身也占據着你身體的一部分,所以無論是妖的意識還是你本人的意識,都不希望你這具身體收到傷害。”檢察員将她的信息資料下載下來進行傳送,生成量表,“我們把它叫做護巢。”
聽起來很奇怪。
祁山烏接過自己的量表,往校準室走去。
“來啦。”
這撥人已經組團出過任務了,相互之間便沒有什麼需要隐瞞的。良彪剛校準完準備離開,路過祁山烏身邊的時候,聽到他嘟嘟囔囔,“操,坐個牢,連人都不當了。”
祁山烏置若罔聞,拿着量表徑直走向柴雯,将表遞過去。基礎信息被一同展示在祁山烏的眼前啊。
姓名:祁山烏
年齡:22歲
身高:171cm
學曆:聯邦軍區大學警衛專業高本碩定向培育
性質:……*&*%R&*……¥R%&%……#@#*&(*())
術器:未确定
精神值:&*%…(獄員平均%…¥、軍區平均95)
曾任職:貧民窟派出所警員
“嗯?”祁山烏看着主要的兩個指标呈現出一行亂碼,表情有點兒疑惑,“這是?”
這次外出任務回來,按照常規,所有人需要同步測量峰值和刨除掉峰值之外的平均值。一旦這兩個數據相差過大,并且峰值曾一度沖上100%妖,為了避免引起慌亂,數據欄便會顯示出一行亂碼。
這是柴雯第二次見到這種狀況,她第一時間将情況彙報了學丞,随後簡單地安撫了祁山烏一下,“沒事兒,這個是最近系統不穩定而導緻的,稍等會兒就會出現。”
學丞很快将處理操作傳過來,柴雯一目十行看完,當即進入祁山烏看不懂的系統内進行調試,将她的峰值手動删去,沒一會兒,祁山烏的信息被完整公布出來。
姓名:祁山烏
年齡:22歲
身高:171cm
學曆:聯邦軍區大學警衛專業高本碩定向培育
性質:46.7%人、53.3%妖
術器:未确定
精神值:79(獄員平均62、軍區平均95)
曾任職:貧民窟派出所警員
祁山烏看着被顯示出來的數據,一瞬間get到剛剛良彪說的意思。雖然在灰球内,祁山烏很感謝自己體内那個突然出來掌控局面的類龍頭,但看着這個天平已經朝妖類方向傾斜,祁山烏的心裡還是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複雜。
已經突破了50大關了啊?
從數據方面顯示,她已經不屬于人的範疇了啊。盡管她從小到大都是在一水兒的同裡面求異,但從來沒想過這個異是要靠脫離人類這個群體來支撐的。
祁山烏的心裡莫名泛起一股焦躁,不過很快被她壓了下來,想到自己要做的事情,以及很多相關的謎題,她并不打算在這個方面多糾結。相關事宜交代完了以後,柴雯讓她回去多休息會兒,如果心裡還是過不了這道關的話,必要時刻得去找學丞梳理一下心結。
祁山烏應下,出來之後将量表量化,裝進自己的腦機内,扔進回收站,不再想它。轉而腳步一轉,朝着仇昴跻的辦公室走去。
“進來。”
“我要兌現仇中将上次給到的承諾。”
“什麼?”
“回去一趟。”
祁山烏簡單說了下自己的訴求,仇昴跻沒有問為什麼,直接迅速地給她簽了一張申請單,允許放回家探望一天。
她拿着申請單,沒有回宿舍,直接走向大門。
好巧不巧,今天大門的值班恰好是代莫爾。
代莫爾掃了兩眼她,将申請單在系統裡過了一遍之後,拿着附件走過來,“這個附件你拿好,回來的時候要再刷一下,不然就視為未歸,會被全聯邦通緝的。”
祁山烏道謝了一聲,将附件接過,準備離開。
“等會兒,你還真打算頂着3719回去啊?”代莫爾見着她就準備以這種行頭離開,過來将她胸前的代碼牌撕下,轉而貼上一個品牌标志,“這樣就好多了。”
“謝謝。”
“還有這個。”代莫爾往她的口袋裡放了一包口罩,随後朝她揮手,示意她離開。
祁山烏再次走出監獄,和出任務不一樣,這次是真切地自己能感知到外界的點滴。明明才隻是被關了幾個月,所見所聞到的卻好像是一股新鮮的氣息。
此刻外面已經入春,她就穿了件串牌作戰服,随着傍晚微微吹起的清風,走在大街上,簡單看看這個好像離開了很久的城市。
離監獄越遠,祁山烏的鼻子不自覺地越發皺在一起。不知道怎麼的,越往人群的方向走,祁山烏的鼻子裡聞到的卻是一股接着一股潮濕腐朽的氣息,像是人在密閉空間内死了很久一樣。
她不由自主地皺了皺眉,從兜裡掏出來代莫爾事先給她準備的口罩帶着,帶上的一瞬間,那股死人味居然神奇地被隔離開。
祁山烏停住腳步,走到一座大廈前方,看看周圍來往的人,再看看一旁鏡子裡的自己。
這個難不成就是現在她的性質帶來的一個副作用嗎?因為她甚至都不能被稱作為人了?
祁山烏無奈地笑了笑,随後深吸了一口氣,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家。
剛一踏進樓梯,便被周圍的鄰居認出,随後像是遠離瘟疫一般遠離祁山烏。祁山烏看了幾個人,目光所過之處,盡數将視線躲避藏起來。
“這……這不是?”
“哎呀,别說了,等會兒那潑婦又過來了,晦氣。”
祁山烏聽着不知道從哪裡傳過來的聲音,放在口袋裡的手攥了攥随後松開,當作沒聽見一般徑直上樓,來到那扇熟悉的房門前。
在那邊房子被收走之後,這個房子便是她的歸屬了。
她打開門,意外地發現裡面竟然一塵不染,像是有人過來定期做清潔一樣。她蹙了蹙眉,小心踏上地闆,警惕地留意着周圍,将全屋裡外檢查徹底沒有發現多餘的身影之後,才緩緩放松自己的神經,坐在椅子上将手臂搭上自己的眼睛,簡單歇息了一會兒。
然後起身,朝小房間的方向走去。
這裡放着和父母相關的所有物件。
“咳咳……。”和外面不同,祁山烏一打開這扇門,灰塵瞬間撲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