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次特意安排，原先209牢室加上3805号女獄員，5847、5927、6333三位男獄員，總共八人，被安排到紀南陽的面前，比其他隊伍多了仨人。

全是目前仇昴跻比較看好、預備發資格證的八位獄員。

按照代碼的順序，由小到大，祁山烏排在秦子瑤和紀純的中間，位列第三。

夾縫共享器匹配很快。

按照紀南陽的指示，獄員隻需要将之前嵌進腦機裡的芯片抽出，交給他就行。

祁山烏将芯片遞過去，兩人的指尖在空中相觸。

紀南陽在意料之中把頭擡起。

他戴着醫用口罩，隻露出一雙形如鷹鈎的鋒利雙眼，瞳孔的顔色比頭發要深一個度，比上次見面看起來，要更加兇一點。

也是，這人其實天生就帶着一種獸性的氣質，祁山烏之前怎麼沒意識到他也是妖怪。

紀南陽斂下眼皮，用了點兒力，拽了拽指尖的芯片。

拽不動……。

他輕輕吸了一口氣，再次緩緩擡眼，目光撞進一直盯着他的眼神裡。紀南陽揚了揚眉，歪下頭詢問祁山烏的用意，眼睛微微眯起，眼尾輕輕上挑，一系列動作将最初的銳利盡數柔化。

祁山烏：“……。”

她好像知道是為什麼了。

這個人的外觀迷惑能力确實不容小視，也不能怪她沒有意識到……。

祁山烏卸力，将手收回，放進口袋裡，目光盯着他的操作。

隻見紀南陽拿着她的芯片，流轉在桌前的幾架機器之間。

機器的上方是一塊略短于桌子長度的光屏，光屏的左邊緣下方，放置着一個特質箱子，裡面還有六個黑色的金屬手環，環面上有幾根線條設計并列。

芯片每短租一間機器房，光屏上就會多幾行祁山烏看不懂的數據。所有數據交叉并列，看似随意，其實規律地一個蘿蔔一個坑，填到對應的專屬位置上。

當芯片從最後一個機器中出來，光屏的中間突現一個圓點，圓點頃刻如蠶繭一般，抽絲剝繭，将其中的線條盡數抽離，輻射到所有數據間的空白位置上。

沒多會兒，一張鋪天蓋地的網将它們串聯起來。

數據錄入完畢，紀南陽把她的芯片還回來，随即在光屏上操作了幾下，将一團混合數據打包成文件夾，手動拖進一個接口。

下一秒，箱子裡的手環随機亮起一個。

環面上的線條像是突然有了生命，金色的流光順着線條紋路，在環帶上面遊梭。

色光最後閃現一瞬，然後慢慢歸于沉寂。

紀南陽将手環抽出，遞給祁山烏。

祁山烏伸手，抽了一下，拿不動。

再拽一下，

拽不下來……

她無語地擡眼，看向紀南陽。

紀南陽眉毛輕挑，眼神裡有一絲笑意，示意她繼續。與此同時，傳來一聲輕語。

“祁警官沒吃飯啊？”

祁山烏還給他一個意義不明的笑容。抓着手環，向下抽離，接着徑直轉身離開，沒再看他一眼。

紀南陽垂眼看着自己空下來的手，眼裡的笑意轉瞬即逝。

“祁、警、官？”

叩叩兩聲響起，紀南陽擡頭接過紀純遞過來的芯片，換上另一副面孔，“幹嘛？”

等着光屏刷新數據的同時，紀南陽從一旁推出一個小盒子，放到紀純的面前。

“拿着，你爸媽讓我帶給你的。”紀南陽轉移話題的語調，莫名透出一股幽怨。

“嗯？你爸媽沒給你嗎？”

紀純将東西收好，順便同紀南陽嗆一句嘴。

“哎，你有沒有心啊？你哥都被抓來幹苦力了，你不安慰我兩句還嗆我？”

紀純目光上移，隻能看到此刻的紀南陽，嘴裡說的和表情表示出來的，完全是兩種模樣。啧笑了一下，開口：“我看你不是挺樂意的嘛？”

“天天把外野和夾縫當家的人，有那麼容易被抓？抓了就算了，你别跟我說你沒能力跑。”紀純收回她的芯片，卡進腦機裡，“我不信。”

“哎，你要這麼誇你哥我呢，我就收了。”紀南陽将她那條閃過白色流光的手環取了給她。

“昂，再附贈你一個0.00001分。”紀純戴上手環，轉身，背着擡手給他拜拜。

紀南陽笑了笑。

别說讓紀純得第一，紀純也不會提出出獄的想法，反而讓那副沒好利索的妖身再經受一次催長。

某人的身體特殊，受不住。紀南陽隻能附贈低積分場合，不然家裡領導得找他麻煩了……

紀南陽無奈地搖了搖頭。

“下一個……”

祁山烏坐在訓練室的看台座椅上，手肘抵着膝蓋，支着下巴，目光投到場上。

她旁邊坐着秦子瑤，秦子瑤擡手，向紀純打招呼。

紀純走過來，先是往兩人身上，一人扔了一包糖，然後慢慢踱步上來，坐到秦子瑤的身旁。

“你哥給你帶的？”秦子瑤撕開含了一顆，五官瞬間皺在一起，“這什麼？”

“藥啊。”紀純靠在椅子上，雙手虛虛交握，放在腿上，“有助于妖變時期維持身心穩定的藥。”

秦子瑤把藥吐出來，拿包裝紙裹住，“……那你給我幹嘛。”

“對于你來說，它的作用就是維持住你現有的狀态，你可以把它可以當維C吃。”

秦子瑤：“……。”默默将手上剩下的那些，一股腦塞進祁山烏的手裡。

與此同時，祁山烏正專注地看着場上的某個方向，手裡突然被塞進一大包‘糖’，有點兒懵地轉頭看向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