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恭喜各位獄員成功通過體考一的考核測試，并且完成自己的妖身塑造，離成為真正的捉妖員又進了一步，大家給自己鼓一下掌。”普通的動員大會開場白，但場上氣氛确實在一瞬間火熱起來。

“大家都知道咱們表面上是監獄，其實是捉妖資格培訓營，你們被選來這裡，代表着每個人的身上至少有一個閃光點，而這個閃光點足以讓别人将你原先的囚犯身份忘掉。”

“我們不談那些虛的，什麼拯救世界，什麼治好庇護所現在的病茬兒，什麼為聯邦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

齊韓站在一邊，感覺身旁嗖嗖的。

“那太虛了，而且，憑什麼？”

看着周遭的小火苗隐隐有了燎原之勢，祁山烏好像突然明白為什麼仇昴跻能是中将。

“對！憑什麼！”已經有人忍不住開始跟着話茬了。

但那人……是男的？

祁山烏這才發現，為什麼女監這邊人數好像看起來不多，但場上的總人數不少的原因，竟然是男監也調過來了？

“哎，稍安勿躁。”仇昴跻拿着短杖隔空點了一點那位跟話的大哥，“我知道，你們現在都是囚，是被人關起來的囚，憑什麼讓你們再去造福社會。同樣，你們也知道，我是軍區的，是官，又怎麼可能會從你們的角度去看這件事情？”

好一招開頭鼓舞士氣的動機，然後設身處地将心比心的共情，最後再點明剩下的那一點兒顧慮導緻的認知失調的溝通技巧。

祁山烏看着站在面前的這位中将，突然間對他有了别的看法。

“那是因為，從長遠來看，你們就算不一定能進入到軍區，但是捉妖員本身就是隸屬軍區管轄的，咱們同宗同源。”仇昴跻敞開雙臂，打開腦機外顯，巨大的熒屏展現在衆人的頭頂，“至少在接下來的這一場實戰當中，我們是并肩作戰的戰友。”

這句話一出，底下再次響起不少的騷動。

雖然是囚，雖然對軍區都有憎惡的情緒，但人總歸是向往強者的，哪怕再有什麼情緒、什麼不願。至少這一場，他們想。

他們也想讓自己的社會地位提到和軍區相同的那條水平線。

趨光，好像也是這個道理。

“所以，我們不談虛的，我們就為自己！”仇昴跻恰到好處的充當了衆人心裡的話筒，“這次實踐，我們具體一點兒。”

旁邊一個長得瘦高、穿着副官服飾的人應聲在自己的腦機上一通操作，随後頭頂上的藍屏開始閃現色條，開始播放視頻。

“臨時插播一條訊息，今日上午四點五十分，南三片區的臨水懷鄉古園，園主一早被刺眼的光晃醒，在起床之後來到園内，發現其中的水源全部被替換成了滾滾熔岩，草木花石盡數化為焦炭。”

“我楞個曉得嘞，我眼睛一睜就這樣咯……。”視頻裡傳來被采訪園主的聲音。

是個方言調調。

庇護所建成之後，一方面為了簡便溝通，統一語言，另一方面能上庇護所的人基本都是要麼有錢要麼有才的那群人，語言方面大家普遍講的都是普通話，方言已經很少再見。

果不其然，祁山烏正感到疑惑的時候，畫面裡園主猛地一口咬下采訪話筒，嘴巴咀嚼的時候還時不時漏出幾截手指。

“啊啊啊啊啊……”

聽着對面驚恐的聲音，園主越發興奮，咀嚼的嘴停下，嘴角逐漸向兩邊提升，露出裡面尖銳的牙齒，它的兩隻眼睛興奮地凸起，圓圓地瞪着視頻。

在場所有人看着它的變化，面部的皮膚逐漸深化成海洋生物，整個頭顱脹大，身後突出一片魚鳍，嘴巴前凸。

“鲨魚……妖？”3811号獄員在一旁輕聲開口，語氣有些奇怪。

祁山烏偏頭不着痕迹地掃了一眼，收回目光，看向已經換了一個視頻的屏幕。

視頻裡，一條列車如同巨龍刺破黑暗，破空而出，底盤的光妖是唯一的發光點，照亮了底部的001标識。

祁山烏認得這輛車，以前讀大學出任務的時候，被這輛車專門接送過。

然而下一秒，底部的光妖如同煮沸的開水，開始一個接一個冒出氣泡再炸掉，001底盤的光開始忽明忽暗。不一會兒，整倆列車開始劇烈地搖晃。

巨大的摩擦音響起，伴随周圍被大樓反射的強光。衆人下意識捂住耳朵，甚至閉眼。

隻有少數人在最緊要的關頭，和列車頭被反射出來的駕駛艙對上眼。

裡面是一個散下半邊頭發，瞳孔隻有一個小點，咧嘴大笑到近乎瘋狂的列車員，或者說是妖怪。

畫面繼續輪轉，跳到一個廣場，廣場中央有一個水池雕塑，這是著名打卡地，遊客無一不是拿手機給這個雕塑拍照。

然而下一秒，時間切換為半夜。

雕塑轉了一圈脖子，再伸了一個懶腰，換了姿勢繼續站立。不一會兒，從他大腿根開始裂開，縱向将整個雕塑劈開來，裡面靜靜地躺着一具人骨。

“放了幾個近期的案例，想必大家都簡單地了解了我們即将要面對的，不僅僅是入侵人類城邦的妖怪。”仇昴跻關掉腦機，掃視着衆人，“更是聰明到能僞裝成人的妖怪。”

他的眼裡流露出希冀，“各位，最好的例子我已經給大家找到了。”

“有好的榜樣帶着，想必……學起來應該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