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時候才看清,為什麼上面看小孩的腦袋是烏黑一片。
原來他戴着一個純黑色的全包裹頭盔。
“媽媽,這個人在看我。”細糯地嗓音流出,小女孩轉着黑色頭盔,向牽着她的母親訴說。
“不能看,不能看。”母親眼睛掃過在場四人,像是一瞬間慌了神,手下慌亂地附着小孩的頭盔。
“為什麼呀?”小女孩歪了歪頭,将頭盔轉回來對着米斯漣,手擡起指着她,“她和妹妹好像呀。”
祁山烏和秦子瑤聽着對話,疑惑擡眼看了看米斯漣。
隻見米斯漣斂下眼皮,擡腳朝後走,期盼能找到些破局的線索。
她剛轉身,衣角便被小女孩牽住。
“你是我妹妹嗎?”小女孩雙手緊緊握住這一片布料,“你長這麼大了呀?”
“幹什麼!”母親見小女孩的動作,一時間不知作何動作,隻是先一步上前擡手扇了她一巴掌,然後拽起她的胳膊往後撤。
眼見小女孩兩指尖快要從自己的衣服上離開,米斯漣在最後一秒還是選擇伸手抓住了她。
可是眼前的小女孩卻像一隻炸了毛的河豚,身體逐漸充氣,露出來的皮膚是成片的大大小小的針孔和淤青。
米斯漣看着這一景象瞬間回神。
轉而輪到秦子瑤開始呼吸不暢、瞳孔變大。
見狀,小女孩身後的母親,脖子突然向兩邊咔擦兩聲,骨頭斷裂的聲音傳來,母親的脖子連着頭顱垂在胸前。然後眼睛帶着頭擡起,烏青的眼睑盛着一束貪婪的目光直盯着秦子瑤,嘴裡蠕動着幾個音節。
在場四人,隻有秦子瑤聽懂了。
她是在說:“不夠,怎麼就是不夠呢?”
祁山烏看着秦子瑤脖子上那簇燒到耳後根的藍色火焰紋身,好像有一瞬間它真的在熊熊燃燒。
不等衆人反應,秦子瑤左手持刀一把戳進自己的肩膀裡面,她的額間很快沁出細密的汗珠,逼自己清醒。
心下有點兒所以然以後,祁山烏二話不說動用鎖鍊,将小女孩的頭盔摘下甩掉。
果不其然。
頭盔下面不是真正的屬于人的頭顱。
而是一根巨大的針頭,脖子被針管替代,裝着一小管血液。
“媽媽!”小女孩每說一次話,針頭就會射出一顆血珠,混雜着濃重的消毒水味。
“你們……你們毀了我!”母親呲牙咧嘴地開口,然後立在原地渾身顫抖,她的肌肉組織從她身體裡一跳一跳地出來。大片的肌肉跳到針頭上彙聚,堆成一個串兒似地小山。
針管内的血液開始沸騰,無數聲音如同浪潮般湧來。
“這是您父母的物件兒,節哀。”
“不痛的,乖。”
“媽媽!”
“你,可是我花了大價錢買來的!”
“是你,毀了我們!”
“不,是你毀了你。”
“……”
滴——遠處一聲消防笛聲刺破聲音的包圍,大樓繼續爆炸,火光繼續四濺,一位老人孤零零地站在陽台等候救援,但是死神的利刃先行斬下,老人滾下火海,墜入焦黑路面,最後化為一灘濃稠的黑色粘液,粘液順着地表震蕩,沸騰着在上面起舞,不久後又浸入縫隙中,周而複始。
剩下四個逃離了扭曲,又困在了刻意裡面。
祁山烏将鎖鍊盡數收回,感受着肱二頭肌傳來的異物腫脹感,她接過還在淌血的彎刀,上面溫度滾燙。
祁山烏二話不說,手下轉起利刃,找回警衛專業的刀試手法,快準狠地切除面前的針管。
針管落地,裡面的血液停止叫嚣。
公交車出煙口裡面的類石油像是受到某種引力,全部被吸出來順着,彙入無底的容器内。
“這樣?”
祁山烏起先隻是想試驗一下效果,沒想到意外地好,她擡頭看着裂口的羅密織網。
“米斯漣,跟我把它也切碎。”祁山烏眯着眼,提了一下唇角,“恢複城市的樣貌,先清理這些垃圾。”
“好。”
米斯漣進來的時候選的是一本書,現在在這個沒有一點科學可言的鬼地方,她心裡默默和這本書建立聯系。
不一會兒,這本書從209牢室咻的一下被複制到了眼前,随後無限膨脹。
祁山烏和她一起坐上這本書,向上飛去。
她倆用彎刀割、用鎖鍊拽、用書本切,各種方式用盡,這聚乙烯的針管網織一動不動。
“用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