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承自然如他的願。
alpha的行動力簡直卓絕,謝清感覺自己不過在小巷口略發了一小會呆,就聽見了咔哒一下關門的聲響。
細雪紛飛的夜晚,昏黃的路燈,瘦長的街道,異鄉的冷風——使得在小巷中大步流星向他走來的人影格外引人注目。
謝清看得目不轉睛。
直到人走到眼前,微笑着問他怎麼呆站着,他才猛然扒上去,親親臉頰,含含糊糊地撒嬌說好累。
夜确實已深。
然後陸承就沒讓他自己挪一步。
陸承輕松一提,謝清就雙腿盤在他的腰上,被牢牢抱住。
抱上車、抱進公寓、抱進浴室、抱上床。
他微眯着眼,靠在床頭,要睡不睡的,隻感覺陸承進進出出,如一個精密運轉的時鐘,始終有條不紊,看着不快,卻在他打個盹的功夫就收拾好了一切。
然後陸承自己洗漱完就趕着過來給他吹頭。
alpha的語氣略有點責怪:
“怎麼就在這裡靠着不動,一會感冒了。”
“等你來吹嘛。”謝清翻個身,将自己的臉埋進陸承懷中,“感冒了也怪你不先給我吹。”
非常強詞奪理——alpha進進出出明明是在應他的要求,要在今晚把一切都搬好,謝清又愛幹淨,在陸承弄好所有前不肯讓陸承上床。
陸承對他的蠻不講理卻十分受用,開着溫熱檔,給他細細地吹風。怕給他燙到,就一直仔細捋着他的發絲。
謝清頓時就困倦上湧。
一邊時不時合眼,一邊用綿軟的語氣哼哼:
“你真的沒談過戀愛嗎?”
“怎麼了?”
陸承手下不停,哭笑不得:
“寶寶,你明明知道你是我初戀。”
“誰叫你這麼會伺候人。”謝清哼着哼着,忽然玩心大起,困意也消了不少,“老實交待!”
omega側着身,越過陸承,撐着床頭櫃,在上邊放着的陸承的包裡翻找了半天。
東西沒找着,倒是衣擺跟着往前滑落些許,露出一小截細腰。
謝清忽而覺得腰間一涼。
“在找這個?”
冰涼堅硬的觸感轉瞬即逝,随之而來的是略有些粗粝感的撫觸,伴随着人體的溫熱。
謝清被摸得腰間一軟,卻隻輕微向下陷了陷,然後循聲望去——陸承的手铐正在alpha的另一隻手裡,幽幽地泛着光。
想必剛剛陸承就是用這個抵了一下他的腰。
omega并沒有看到銀白的金屬陷進雪白皮肉裡的一刹那,alpha微微垂落在他腰間的眼神。
而這個alpha收斂情緒的能力又太好,叫人輕易發現不了他心中波瀾。
“嗯嗯。”
謝清是被慣壞的性子,此情此景,不僅絲毫不覺得危險,還覺着陸承應該識趣地依着他來,于是理所當然就要湊過去拿,要将陸承雙手鎖住——
唰啦一聲。
謝清眼前一花,都看不清陸承怎麼動作的,隻覺得銀光一閃而過。
等反應過來,他的雙手手腕已經被緊緊扣住,無法分開絲毫。
alpha倒是還算貼心,沒有讓他反手背着被铐住。
——呸!貼心什麼,陸承怎麼不聽他擺布!
謝清頓時臉都漲紅了。
手被鎖住,還能擡腿踢。
但陸承此人的抓捕經驗實在是過于豐富,壓根沒費什麼力氣,就将人翻過來,牢牢壓在了身下。
陸承在居高臨下地俯視他的時候其實很有壓迫感。
劍眉星目。想必曾經有許多在東區不安分的人被陸承淩厲地震懾過。
但陸承從來不對他兇的。
謝清本來哪怕被牢牢制住也不安分,卻在眼神相交的瞬間慢慢停下了動作。
他斂眉,悄悄移開目光。
仿佛這樣,就能平息陡然劇烈的心跳。
同樣的,他就沒有看到陸承在那一瞬間的目光變換。
omega扭頭露出柔軟的脖頸,刻在基因裡的本能幾乎無法壓抑。
但謝清不是獵物,他也不是野獸。
捂不住的劇烈心跳聲讓謝清懷疑自己已經聾了,卻還是聽到了陸承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alpha一邊制住亂蹬的omega,一邊無奈地親親,低聲勸哄:
“别生氣……現在太晚了,先休息,明天讓你綁回來好不好?”
的确夜已經很深。
這個alpha仗着自己基因強大,經常工作到深夜,對omega倒是無微不至地管了起來。
先前謝清也是覺着自己身體好得很,臨近發情期也一樣鬧騰,将将才暈過一場。
陸承嘴上沒說,從此以後卻總是在入夜後試圖早早将謝清哄睡。
這其中愛意謝清自然是知曉的。
但一碼歸一碼——他一覺得自己受點委屈就一定要不依不饒不罷休。
“不好。”謝清扁扁嘴,輕而易舉壓出了些許哭腔,“誰準你這麼幹了——”
話沒說完,他感覺自己雙手一松。
“先睡覺,明天怎麼罰都随你。”
這人平日裡明明對他言聽計從,這時候卻偏偏極有主意。
謝清也覺得倦意卷土重來,卻不肯善罷甘休:
“今天就要罰,罰你拷着自己睡覺——不然我就不睡了繼續鬧唔!”
深切的、長久的吻。
把謝清整個人都吻得軟綿,洶洶氣勢蕩然無存。
“好。”
陸承把人親安靜了,居然也還很聽話地,将手腕伸進鐵環中,舉着讓謝清操作。
謝清咔哒一聲扣上,還指使着陸承用被扣住的手給他關燈。
孰料這對alpha而言連最基本的為難都算不上,陸承令行禁止,下一秒屋内陡然變暗。
黑暗中,身邊人逐漸悠長的呼吸又變得很明顯。
謝清這才感覺自己已經困倦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