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mega喝酒的動作甚是豪放——酒瓶上明晃晃寫着高濃度,謝清依然直接對着瓶口咕嘟灌了幾口。
陸承心中一驚,提醒:“這是烈酒。”
“我酒量好,就愛這樣,”謝清瞟向他的眼神似乎已帶了幾分醉意,“沒有客人用的杯子,你要麼用我的杯子,要麼和我一樣對着喝。”
“……”
其實陸承很少喝酒,他不喜歡任何可以麻痹神經的物質,哪怕以他被頂級alpha基因和後天精細訓練所塑造的體質,酒精能造成的影響其實微乎其微。
“哦,你不愛喝?”
謝清晃蕩着酒瓶,面頰已然泛起嫣紅,雙眼晶亮,像映着窗外星星點點的雪光,可又全然抹去了冷清,隻留似笑非笑的邀約意味,惹人遐想。
還沒等陸承開口,他已經仰頭又灌了一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身邊傾去——
如謝清所說,他确實酒量很好。
不然很難想象他能在已經有幾分迷離的情況下,精準地找到身邊alpha緊抿的嘴唇,然後靈活地吻開,又把口中的酒液一滴不剩地渡過去。
如願見到alpha總是一本正經的表情因自己而産生波動,omega笑得十分狡黠。
陸承垂頭與他對視。
突然被灌入的酒精的确對alpha的清明沒有絲毫影響,哪怕在這樣暧昧的時刻,alpha也隻是略顯無奈地任由omega施為——當然,他隻是沒主動冒犯,回應起來倒也很賣力。
倒是謝清,瞥見alpha眼中對他的無奈,心中的得意勁兒又湧了上來。
同樣湧上來的還有極其強烈的醉意。
謝清想這酒可能确實太烈了。
不然為什麼他明明沒有醉得多狠卻覺得天旋地轉?
奇怪的是這天旋地轉的感覺也不令人頭暈惡心,和好幾年前自己借酒澆愁到世界颠倒時昏沉欲嘔的感覺截然不同。
現在好像在柔軟的雲端緩緩漂移。
迷糊之間,他的腰間好像還被溫熱的手掌穩穩托了一把。
半晌,暈乎勁兒過去了,他人也停穩了,謝清定睛一看,才發現自己已經被托住翻了個身,而剛剛還蜷在小凳子上的alpha,現在已經靠在了這張柔軟的雙人沙發上,把他牢牢地扣在懷裡。
“……我有這麼醉嗎?”
謝清不敢置信地揉了下眼睛,又居高臨下地審視了一下陸承被堪堪遮住的胸肌,沒看幾下,又暈得甩了甩頭,最後不知道思緒飛到哪了,索性稀裡糊塗又帶着幾分滿意地低下頭,開始在那張十分符合他審美的臉上胡亂親親。
淺淡的栀子花香開始悄然彌漫。
在這麼緊要的時刻,陸承卻八風不動,甚至開始凝神思索。
片刻後,他恍然大悟,輕聲提醒:
“清清,你不是醉酒……應該是發情期快到了,受到了匹配率高的alpha的信息素影響——”
話沒說完,他收了聲。
他對自己約束信息素的能力向來很有自信。出于教養,他也從來不會在omega面前将信息素洩露一分一毫。
謝清待在東區的這段時間裡身邊有沒有其他alpha他還是清楚的。
那麼還有可能影響謝清的alpha信息素就隻剩下……
他的視線落在謝清後頸淺淡的标記上。
這種淺淡的印迹意味着這個标記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過了這麼久,還會影響這麼大嗎?
“alpha?哦,alpha……我有事找你幫忙——和段尋有關。”謝清捕捉到關鍵詞,咂摸幾句,總算想起今晚的正事。
但他确實也是暈暈乎乎的了,否則不會錯過陸承驟然沉下的眼神。
也不怪他沒有發覺,畢竟alpha的手還在輕輕拍撫着他的後背,而頭頂上傳來的alpha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
“什麼事?”
“段尋說願意把段珲的種植園留給我,條件是我要親自到場商談,我想去。”
謝清迷迷瞪瞪組織語言的模樣十分可愛。
“你怕出意外,想讓我接應?”
陸承對他沒說出口的話心領神會。
“不用你送,我和亦星一起過去。想要你接我回來……段尋肯定會給我找點麻煩。”
“知道麻煩,還要去?”
“要嘛。”
迷迷糊糊的,謝清情不自禁地哼唧起來,幹脆眯起了眼,整張臉都埋在陸承肩頭。
隻是他半晌也沒有等到預料之中的回音。
在片刻後,在醉意中,有那麼一瞬,謝清本能地感覺到了一絲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