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實很多。”黎灼笑着，走到賀澄身邊坐下。

賀澄沒力氣地靠在手臂上，閉着眼說：“我知道你在嘲笑我，那我本來就是酒量不好才來你這兒練的嘛，不然費那個勁幹嘛。”

“不是嘲笑。”黎灼平靜地說完，伸手拿過剛剛賀澄打開的酒喝了一口，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似乎是不喜歡。

賀澄記性不好，也不喜歡記仇，上一秒他還有點不高興黎灼嘲笑他，下一秒就把這事兒忘了 ，側頭看着黎灼完美的下颌線，鬼使神差道：“你抽煙嗎？”

黎灼放下酒瓶，一隻手随意搭在桌沿，他垂眸，看着賀澄，“現在不抽。”

賀澄扶着桌子坐直，歪着頭好奇地問：“意思是以前抽？”

黎灼收回視線，自顧自喝了一口酒，“不懂事的時候抽過，後來戒了。”

賀澄眯着眼睛看黎灼，“你看起來不像是有叛逆期的樣子。”

長那麼好看，就算叛逆也不會讓人讨厭，應該會很酷。

黎灼垂下眼，頭頂的燈光擋住他眸底的情緒，他語氣平靜地叙述：“以前很叛逆，染上很多壞習慣，後來懂事就慢慢改了。”

賀澄轉念一想，黎灼被人欺負，心裡肯定有很多想法，叛逆也正常。

他好奇道：“那你怎麼突然懂事了？”

“我外公去世後就懂事了。”黎灼擡眸看着他，臉上并沒有多少情緒，也可能是賀澄有點醉了，看不清。

賀澄不知道該說什麼，懂事後他沒經曆過親人離世，但也能想象到有多難過。

黎灼繼續說：“我是外公外婆帶大的，父母感情不好，從小就不怎麼管我。”

賀澄張張嘴，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心口像是壓着一塊大石頭，讓人無法喘息。

察覺到他的情緒，黎灼笑了笑，聲音柔和地說：“沒事，都是些小時候的事情，現在記憶已經有些模糊了，隻是外公離世，偶爾想起來會自責，如果我懂事一點，他可能不會突然生病，也不會那麼早就去世。”

“别把責任都往自己身上攬。”賀澄聲音悶悶的，帶着一絲淡淡的哭腔。

他從小是被父母寵着長大的，雖然是在農村，但爸媽一直都很愛他，所以剛剛黎灼說他的父母不管他時，他心裡就已經很難過了。

現在又聽到黎灼這樣說，他心裡更加難過。

所以黎灼被人欺負，應該有一部分原因是父母不管他。

“别哭。”黎灼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聲音很溫柔。

賀澄把臉扭過去，胡亂抹了一把，“沒有，我就是喝多了，眼睛不舒服。”

“那别喝了。”

黎灼說着就要伸手拿走賀澄面前的酒，急得賀澄一把抓住黎灼的手腕，眼睛紅紅地說：“我還要喝的。”

黎灼看着他，沒忍住笑了笑，“不是已經醉了嗎？”

“沒有，我就是頭有點暈，沒醉。”賀澄說着，掰開黎灼的手指把酒給搶回去，趴在桌子上聲音軟綿綿地，“你繼續說。”

黎灼收回手，随意搭在膝蓋上，手指微微蜷縮，“你想聽什麼？說點開心的給你聽？”

賀澄自顧自喝了幾口酒，皺着臉說：“說什麼都行，開心的難過的都可以，咱們不是好兄弟嘛。”

黎灼看着他通紅的眼睛，緩緩道：“你不是難過了嗎，我說點開心的哄哄你。”

雖然他很喜歡看賀澄哭，他哭起來很漂亮，但他現在不想看。

賀澄伸出腳，從桌子下穿過去，不輕不重地踹了黎灼一下，“喂，我共情能力很強，我這是在心疼你，你能不能别取笑我。”

黎灼忍不住笑起來，“不是取笑，我隻是覺得你這樣有點可愛。”

賀澄不悅地啧了一聲，“哥們兒，我是個大男人，你能不能别用這種詞誇我？”

黎灼一本正經地分析，“可愛不是貶義詞，男生也可以用。”

賀澄不服氣道：“那我這麼誇你你開心嗎？”

“當然。”黎灼沒有任何猶豫。

“你……”賀澄看着黎灼那張帥臉，實在說不出口那兩個字，“算了，你想怎麼說怎麼說吧。”

見他又準備喝酒，黎灼連忙開口：“别喝那麼急，吃點東西再喝，要不要找個電影來看？”

“找個恐怖片，刺激。”賀澄說完，黎灼久久沒有說話，他疑惑地看向黎灼，“你不會不敢看吧？”

黎灼頓了頓，誠實道：“有一點。”

賀澄哈哈笑了兩聲，“怕什麼，我膽子大，你要是怕，就過來跟我一起坐。”

他話音剛落，黎灼就挪到他身邊，兩人并排坐。

“你确定看恐怖片？”黎灼狐疑道。

賀澄吃了一塊薯片，沒看黎灼，“這有什麼不确定的，就看這個。”

黎灼拿起遙控器，邊搜索邊說：“那我等會兒抓你或者抱你的話，你别介意，我不太喜歡看恐怖片。”

“怕就說怕呗，說什麼不喜歡看。”賀澄小聲嘟囔着，“沒事兒，我經常陪他們看恐怖片，陳曲也老抓我，我習慣了。”

黎灼看了他一眼，沒說話，默默找出今年評價最好的恐怖片打開，還順手把燈給關了，周圍黑漆漆的，隻有片頭的聲音和彼此的呼吸聲，恐怖氛圍直接拉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