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闖入府裡的小賊已經被捆起來了,請問該如何發落?”
慕青輕輕抿了口茶,“押到地牢裡吧,等我回去親自審問。”
接着,慕青掀開馬車的窗簾,回頭看了一眼後方的馬車。
柳憶安此時就坐在那馬車上,陪同她的三位道童都是身手不錯的練家子,絕不會讓人擄走她。
慕青輕敲車廂,叫來自己的貼身侍衛,吩咐道:“讓所有人馬盯緊後面的馬車,決不能讓任何人接近。”
不過半天的時間,先是被陸家二爺攔住,又是抓住了闖入府裡的方輕塵,不知道還有多人在背後盯着柳憶安的蹤迹。
幸好自己做足了準備。
到了軍營,柳憶安等人正準備下車,卻被侍衛攔住。
“神侍說了,你們在車上等着就行。”
沒辦法,柳憶安隻好再坐回車上,再次嘗試向另外三人問點什麼。
這一路,柳憶安一直嘗試從她們嘴裡套出點什麼信息,可她們什麼也沒交代,除了一些贊美神侍的話。
“你們是怎麼成為道童的?”沒辦法直接問出慕青的消息,柳憶安隻好打聽這些道童的事。
“是神侍救了我們幾人,賜予我們幾人成為道童的機緣。”柳憶安對面的那個道童答道。
“他怎麼救了你們?”
“我們都被母父賣給了雜耍班子,是神侍大人将我們救出來的。”
“雜耍班子?”
“就是那種吞長劍,翻跟頭,在街上讨賞錢的那種。”談起過去的遭遇,這三人來了興緻,滔滔不絕起來,“班主對我們可壞了,從不讓我們吃飽飯,練不好就用棍子抽我們。”
“那你們是怎麼碰到神侍的?”
“有一次我們幾個在街頭表演,老二一個不小心,在馬背上翻跟頭的時候摔了下來,被班主狠狠抽打,是神侍路過的時候買下我們,讓我們以後跟着他。”
“跟了神侍大人之後,我們幾個才第一次吃了頓飽飯。”
“是啊是啊,跟了神侍之後我長高了不少呢。”
聽着眼前三人叽叽喳喳的聲音,柳憶安明白了為何她們對慕青的事閉口不談,對她們而言,慕青是她們的救命恩人,是名副其實的“神的使者”,為了這份恩情,她們不會出賣慕青一分一毫。
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慕青終于忙完,帶着柳憶安回到了府裡。
“等會兒吃完飯,你先回去休息,我還有點别的事情。”餐桌上,慕青支走所有下人,親自侍奉柳憶安用膳,“你有沒有想去的地方,我們過兩日就可以去。”
“想去的地方?我們不在京中待着了嗎?”柳憶安不想走,離開京城就不知道還能向誰求助了。
“京城多悶,我們去遊山玩水不好嗎?”
柳憶安搖搖頭,“剛趕了幾日的路,還沒怎麼好好休息呢。”
“那就先在京中休息休息,等你閑得無聊了我們再出發。”慕青看着柳憶安,滿眼的寵溺,心想絕不能讓其她人将柳憶安搶了去。
待晚膳用完,他親自将柳憶安送回卧房,随後叮囑道:“你先休息,我一會兒還有事,沒辦法陪你了。”
“沒事,你去忙吧。”正好,柳憶安也并不想待在他身邊,聽到他有事要忙,長舒一口氣。
慕青等柳憶安關上房門,轉身往地牢走去。
很久沒見自己的這個表弟了,所有的新仇舊恨,今日就一并算清吧。
“好久不見,方輕塵。”
地牢深處,腳步聲緩慢地響起,冷風裹着一股血腥與黴腐之氣湧入牢房。
方輕塵被鐵鍊綁在柱子上,身上的裡衣完全被水浸透,每隔一刻鐘便有人将一桶刺骨的涼水從頭到腳地澆在他身上。此時他已經渾身凍得僵硬,沒力氣再做些什麼動作,可在聽到來者聲音的那瞬間,他還是不可置信地強擡起了頭。
“秋川白?是你?你是神侍?”
“怎麼,聽見我的聲音很驚訝嗎?”慕青走到方輕塵面前,用手中的蠟燭照亮了他的臉,“幾年不見,你這張臉比以前更好看了,更像是奪人妻主的狐媚子了。”
“呵,你也和之前長得不一樣了。”方輕塵看着眼前這個發似銀霜,膚如白雪的人,忍不住嘲弄道,“不像個活人。”
“是啊,這都是托你的福,我隻有變成這個樣子才能回到她身邊。”慕青滿不在意地笑了笑,“不過無所謂,這個樣子比一般人更好看,更能讨她歡心,不是嗎?”
“你把她還給我。”
“還給你?明明是你把她偷走的,怎麼能叫‘還給你’?看來你還沒搞清楚現在的狀況。”慕青淺金色的瞳孔倒映着燭光,看起來動人心魄,“你孤身闖入我的府邸,就沒想過會有什麼下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