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紅梅冷哼一聲,也沒再和陸君則說話,徑直朝電梯的方向走去。
陸君則緊随其後。
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兩人一同進去,然後一路直行上了15樓。
電梯門再次打開,秦知渺還是沒有聽話,已經早早地等在門口。
看到陸君則全須全尾好好站着,她先是舒了一口氣,接着立刻堆滿笑容,甜甜叫了一聲:“媽,你回來了!”
方紅梅沒好氣地看了她一眼,接着便一言不發地往屋裡走去。
秦知渺知道她這回是真的動了怒,也不敢再嬉皮笑臉,朝着陸君則使了個眼色,用口型說道:“你先回去。”
陸君則搖頭,上前拉住她的手做勢也要往屋裡走。
秦知渺下意識地掙了一下,瞪圓了眼,湊在他耳邊小聲說道:“我媽這會兒正生氣呢,你進去不是往槍口上撞?你先回家,我去找我媽服個軟。”
實在勸不好,大不了把秦亮搬出來。她爸總是有辦法說服她媽的。
陸君則卻反握住她的手:“進去吧!”
秦知渺拗不過他,隻好硬着頭皮跟了進去。
一進門,方紅梅就坐到了沙發上,沉着一張臉,也不說話,氣壓低得吓人。
秦知渺咽了咽口水,乖巧地站到了一旁,偷瞄着方紅梅的臉色。
陸君則則是大大方方地在方紅梅對面坐了下來,神色平靜,不見絲毫畏懼。
一陣沉默後,還是方紅梅率先開了口:“你還有什麼話要和我說?”
陸君則:“渺渺,把我之前給你的東西拿出來。”
秦知渺啊了一聲後,立馬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随即跑着去了房間,一陣翻箱倒櫃後,她手裡拿着一個牛皮紙袋走了出來。
陸君則起身接過紙袋,然後雙手遞到方紅梅的身前:“阿姨,這是我的誠意。”
方紅梅沒接,隻是掃了一眼。
陸君則也不在意,自己動手将裡面的東西一一取出,攤在茶幾上。
“阿姨,這是我所有的積蓄,房本和地契。”
方紅梅擡眼,狐疑地看着他,不知他這是何用意。
陸君則:“除了日常開銷我有另外一張卡外,我的存折都放在渺渺這裡,裡面的錢可以由渺渺随意支配。”
方紅梅嗤了一聲,這才擡手拿起桌上的存折。
不是她貪錢,她隻是想看看他所說的“随意支配”到底是有多少錢,能讓他如此信誓旦旦的。
結果,剛翻開存折的瞬間,她就徹底傻了眼。
與當初秦知渺第一次看到這本存折的反應一樣,方紅梅先是眨了眨眼睛,懷疑是自己看錯了。
一連眨了幾次,确認确實是那麼多個0後,她瞪圓了眼睛,默默開始在心裡數起數。
個、十、百、千、萬、十萬、百萬、千萬……
确認存折上面的數足足有上千萬後,她震驚地看向陸君則,滿臉的不可思議:“你……你哪裡來的這麼多錢?”
和陸家做了這麼多年鄰居,加上又都在印染廠一起工作,就算後來陸建勳爬到了總經理的位置,後來又下海經商,但光陸君則手裡就有千萬的資産,卻真的有些吓人。
陸君則老實交代:“大部分是我外公的遺産。”
停頓了一下,他繼續說道:“我外公是林沛。”
一聽“林沛”兩個字,方紅梅突然睜圓了眼睛,一臉難以置信地看着陸君則:“你說你外公叫什麼名字?”
陸君則:“林沛。”
方紅梅确認:“民慈印染廠的林沛?”
陸君則點頭:“是。”
方紅梅震驚得一時說不出話來。
她和秦亮都在印染廠工作,又怎麼會沒聽過林沛的名字,那可是董事長。
兩人雖然都在車間工作,但董事長偶爾也會來車間視察,所以方紅梅與他還有幾面之緣。
那是一個極為和藹的老人。
就算印染廠經營不善,要倒閉了,董事長都給每個員工發放了一筆不菲的遣散費,可以說仁至義盡。
隻是沒想到,陸君則竟然是林沛的外孫。
所以,陸建勳是娶了董事長的女兒,這才從一個車間主管一下子躍到了總經理的位置上。
當年,因為這事廠子裡還引起過一陣騷動,都覺得陸建勳這樣一個人怎麼能坐上總經理的位置。
實在找不到原因,隻能用他走了狗屎運還是大學生的身份被董事長看中,所以才連升幾級。
現在一想,确實也是狗屎運,陸建勳娶的可是董事長的獨生女。
那麼,後來的那些事,還有林安錦捅人的事情……
這麼來回一琢磨,方紅梅突然就有些坐不住了:“你把當年你媽媽捅人的來龍去脈再和我說說。”
她相信董事長的為人。
當時隻是聽到了林安錦殺人的隻言片語,具體的情況她并不清楚,所以看到陸君則等在樓下來找秦知渺時,才會說出那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