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了莫少俞?”秦知渺臉上的震驚收不住。
話剛說完,她才意識到一個更嚴重的問題:“不對,這不是重點!你是說是莫少俞把我推下樓的?”
她杏眼圓瞪着,一臉的難以置信。
怎麼可能?
當時她雖然被莫少俞的話氣得不輕,但她從沒想過莫少俞會對她下手。
況且她也沒有感覺,一直以為是自己一腳踩空才會從樓梯上摔下去的。
陸君則:“沒有證據,那裡是監控死角。但是莫少俞自己認了。”
聽後,秦知渺嘴巴微張,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他為什麼這麼做?這可是犯罪!為了……報複你?”
她不确信地說着報複你三個字。
結果,陸君則肯定地答複:“是!”
秦知渺搖着頭;“這沒道理!”
就算莫少俞痛恨母親出軌,要恨的對象也應該是陸建勳,這和陸君則有什麼關系。
他也是這場家庭“鬧劇”的受害者,莫少俞的恨意來得莫名其妙。
陸君則哂笑一聲:“他想當陸建勳的兒子,想名正言順地做陸家人。”
秦知渺:???
陸君則:“莫少俞的爸爸常年家暴他媽媽……”
他緩緩道來了有關莫少俞的故事。
因為看着媽媽成日被打,莫少俞自小心裡就種下了仇恨的種子。
他恨那個家暴的父親,更想着早日長大能夠帶媽媽逃離這個家。
不過,還沒等他長大,陸建勳就出現了。
陸建勳對于莫少俞母子而言,就像是架着七彩祥雲的“救星”一樣,不僅帶着他們母子逃離了“惡魔”的魔掌,更是給了他們前所未有過的安穩生活。
可是,陸建勳有家有世,就算給了他們富足的物質生活,依然沒法給他們一個名分,甚至莫少俞的媽媽還要背上“小三”的罵名。
就在這時,莫少俞有了自己的心思。
若是陸建勳離婚了,若是陸家“散”了,那麼他們就能組成新的“陸家”。
所以,他才主動找上了陸君則,佯裝着朋友的姿态潛伏在陸君則身邊。
秦知渺聽着,覺得荒謬至極:“這太荒唐了!怎麼做小三還做得這麼理直氣壯的!”
轟的一下,一股火湧上心頭,讓她忍不住提高了音量:“該不會阿姨後來捅人,也是……”
她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從小時候的觀察來看,林安錦的性格和陸君則差不多,面上清冷,内心更是有着自己的驕傲。
更何況,陸建勳幾乎是靠着林家起家的,才有了後來的成就。林安錦怎麼能忍受得了這樣的屈辱。
但,即便再氣憤,林安錦失去理智做出傷人的事情,也着實不像她的作風。
陸君則點點頭:“莫少俞找人刺激的。”
秦知渺瞠目結舌。
莫少俞當時才幾歲啊,怎麼會有這樣的心機,太讓人覺得匪夷所思了!
震驚過後,她又意識到了其中的漏洞,下意識地追問道:“他怎麼會突然轉學?”
如果莫少俞把傷害她當成對陸君則的報複,當成拆散陸家人的籌碼,那怎麼會突然從一中消失,難道……
她似乎是反應了過來,瞪大了眼睛:“你是不是……和他做了什麼交易?”
陸君則蓦地暗下了神色,沒有說話。
一見他這副樣子,秦知渺心裡便有了答案。
她揪着他的手,眼神異常懇切地看着他:“你真的和他做了交易?你和他交換了什麼?”
陸君則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我媽捅了陸建勳一刀後,陸建勳就提出了離婚。這個家是真的要散了。就算我媽淨身出戶,陸建勳還不知足!”
他幾乎咬着牙,一字一頓地說着:“他還想要我外公買下的一塊地,不然我媽就得蹲進去坐牢。”
秦知渺呼吸一滞,難以相信記憶裡的陸建勳居然會如此不堪。
“然後呢?”她追問道。
陸君則:“我媽恢複意識後,甯願去坐牢也不願意讓陸建勳得逞。”
秦知渺氣憤:“不能打官司嗎?明明是陸建勳出軌在先。”
陸君則搖頭:“當時那一刀捅得很重,傷了腎,傷情鑒定是輕傷二級,就算打官司,我媽也會被認定為故意傷害,少說也要判三年以上。”
聞言,秦知渺垂眸,知道了其中的無奈。
她抿着唇,沉默了片刻後,問道:“後來呢?後來陸建勳怎麼會妥協的?”
她猜測陸建勳應該是沒拿到那塊地的,不然以林阿姨的性格,那是甯可玉碎不能瓦全的。
陸君則眸光幽深:“外公給了他20萬,拿到了諒解書,其他的就是莫少俞從中斡旋的。”
陸君則與莫少俞的鬥毆在前,林安錦捅人在後。
期間,陸君則總算識破了莫少俞的意圖,所以才和他做了一場交易。
“我答應他,包括我和我媽,還有外公會在市裡消失,成全他們。但他需要說服陸建勳接下那20萬和解,還有他從一中消失,從此不能出現在你身邊。”
秦知渺恍然大悟:“怪不得你和他會一起從一中消失。”
蓦地,她紅了眼眶,小手輕輕捶了一下他的胸口:“你傻不傻啊!答應他消失,就真的消失啊!你就不能偷偷和我聯系嗎?你知不知道我……知不知道我……”
邊說,她的小手不間斷地在他胸口砸着。
不過,她控制了力道,還沒忘記他是病患的事實。
陸君則抓住了她作亂的小手,攥在手心裡,輕聲道:“我賭不起,更不敢賭,莫少俞就是一個瘋子。”
從他真的能說服陸建勳收下那20萬,然後放他們離開來看,莫少俞豈止心思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