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不對嗎？”艾莎把披在肩頭的發絲朝着腦後攏了攏。

“不對就在于，雖然加入催化劑能大大提升增殖速度，但并不足以在14天内生産50萬劑。”

“那…應該是多少？”

“初步推算的話，四分之一。十四天内他們隻能生産十幾萬劑的血清。正常的藥劑十四天哪生産五十萬劑毋庸置疑。但，變異R細胞不一樣。按照他們自己公布的生産時間來看，根本做不到這樣的上市劑量。也就是說病毒甚至還沒爆發他們就開始生産了。能準确預判接下來會有病毒爆發并提前做出準備的，隻有投毒者自己。”

“可是這麼明顯的漏洞，為什麼沒人對他們提出質疑。”艾莎歪頭看伊安。

“因為除了布拉諾沒人了解變異R細胞特性，也沒人能夠分離他們用在血清中的催化劑。他們隻能按照正常藥劑産量估算，根本發現不了任何問題。”

【迪拉博島精神病院】

天色漸暗，挖掘的廢墟上的探照燈晃得多莉睜不開眼。

“快來人！發現人體遺骸了！”不知是哪位警員一聲高呼，警戒線外的記者一股腦兒地圍了上來，不斷閃爍的閃光燈照得整個現場亂成一團。

“…迪拉博島精神病院廢墟中發現人體遺骸，現在由我來為大家帶來現場最新情況報道…”

“别拍了别拍了…退後！”羅賓一邊用手拉住即将被擠段的警戒線，一邊用身子擋住前呼後擁的記者。

“地下室入口位置發現兩具完整人體遺骸。”一位年輕警員抱着記錄本對多莉說。

“死因是什麼能看出來嗎？”多莉問。

“初步判斷都是頭部中彈。”帶着口罩和手套的安迪從強光照射中擡起頭，眯着眼睛朝着多莉呼喊。

“有人把他們打死在這裡，并且炸掉了實驗室？”多莉眨眨眼眉頭向下壓了幾分。

“這裡本來是有兩名安保人員上班的，就是輪番看管這棟空置的樓房。不過他們在實驗室爆炸之後就失蹤了。”年輕警員補充說。

“為什麼現在才說？”多莉的眉頭鎖得更深了。

“因為當時并沒有人報警，這兩位安保人員都有妻子孩子，就住在小鎮上，但我們當初調查爆炸去他們家裡敲門的時候，房間裡都沒有人。看起來也有一小段時間沒回來過了。我們都以為實驗室爆炸了他們怕擔責任舉家逃走了。”

“抓緊時間确認遺體身份。看看是不是這兩位安保人員。”多莉命令道。

話音剛落，一陣手機鈴聲響起。

“多莉。”

“怎麼了伊安？”多莉壓低聲音走向廢墟邊緣一個無人的角落。

聽筒另一端忽然傳來少年的輕笑：“不愧是多莉警探，每次都能認出我。”

“你就算再換一百個匿名号碼，一開口也就暴露了。至少在我這裡是這樣。什麼事你說吧。”多莉緊繃了一下午的臉上忽然有了笑意。

“還記得萊文這個名字嗎？他可能和布拉諾制藥有關。赫默拉病毒很可能真是布拉諾集團自導自演的。”

多莉覺得伊安的聲音有些打顫，就像有風拂過的湖面。“你是發現了什麼嗎？”

“你們現在正挖掘的地方，地下确實有一間實驗室，爆炸前兩天，雷尼亞哥帶人把我打傷抓進實驗室，我差點死在裡面。萊文從我身上拿走的東西就是赫默拉病毒血清的原材料。這東西增殖的速度沒那麼快，想制成五十萬劑，他們至少從病毒爆發前半個月就開工了。”

“多莉！這裡還有些殘缺的遺骸！”年輕警員朝着多莉呼喊。

怎麼還有？多莉心中嘀咕着。“伊安，你說的事情我會參考，不過你身上的的東西不能直接透露出去。千萬當心，不要給自己惹上麻煩。”

“好。”

“是伊安打給你的？”羅賓不知什麼時候站到了多莉身後，多莉一轉身吓得差點跳起來。

多莉擡手在羅賓肩頭重錘了一拳：“你怎麼神出鬼沒的。”

“這裡太亂了，你站的這個地方沒人，我擔心你有危險。他和你說了什麼？”羅賓擡手揉肩膀，一臉委屈。

“他說赫默拉病毒很可能是布拉諾集團自己投放的。”

“多莉，事情還沒有定論，他為什麼這個時候跟你說這些？他知道你在調查。萬一他是故意放出消息幹擾我們的調查方向呢？他可能不是你看到的那樣子，他當初炸死麥傑，殺了黛比除了那輛綠色老式轎車什麼線索都沒給我們留。如果不是他自己承認可能我們一輩子也證明不了真兇是誰。”

“你别先入為主，探案要看證據。”多莉說着向年輕警探說發現人體遺骸的方向走去。

【複生實驗室新址】

“艾莎，你外公多大年紀了？”伊安拿着漢堡擡頭問。

“他…十年前就過世了。如果還在世的話，大概已經快70歲了。”艾莎一隻手指點在臉頰上，眼珠骨碌碌地轉。

“你還記得你說過的那本日記嗎？”伊安問。

“嗯…就是可能放在老宅一本？不知道還能不找到，你問他幹什麼？”

“隻是好奇，能帶我去看看嗎？”

“可以啊，明天剛好是休息日，我看看船票，明早就出發怎麼樣？”艾莎拿起手機在訂票界面翻閱起來。

“好。”伊安咬了一口手中的漢堡，輕輕點頭。嗯，沒有酸黃瓜，還是漢堡比較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