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藏……”
滄白月看着他傷心難過,意識到自己是否過于嚴苛了。是了,他不過情窦初開,情之一字又最為難懂和傷人,他已經這般傷心了,作為姐姐又怎麼能那樣對他呢?
滄白月甚至開始反省自己,這是她親弟弟,她又怎會不心疼呢?
滄白藏看着她手足無措的模樣,知道滄白月是在擔心自己,他仰起頭,努力朝她笑了笑想寬慰她:“姐姐,您不必擔心,我已經答應做李熙的證婚人了。”
滄白月的臉一下子……僵硬了,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滄白藏:“你說……什麼?”
“李熙沒有爹娘,又是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在明康隻有我能給她體面了,姐姐,我決定做李熙的證婚人了。”他答應的不是許舒甯,是李熙,這樣想他還好受一些。
滄白月笑不起來,她看着滄白藏就如同見了鬼一樣,跌坐在榻上,她覺得自己的腦袋一陣一陣發暈,這算什麼?
“救命,你不可能是我弟弟……天啊,滄白藏,你不可能以為,她找你是因為她在乎你吧?你不會還在想,她都不找别人她隻找我,她一定是喜歡我吧?滄白藏,這樣爛俗的戲文我十二年前就不看了……”
滄白月真想把自己私藏多年的爛俗戲本砸在滄白藏臉上讓他去清醒清醒,可是又怕他真的跟着學把腦子學壞了。
滄白月倒在貴妃榻上:“報應啊……”
“姐姐?”滄白藏不明所以。
滄白月無語凝噎,直接擡手制止了他:“别叫我姐姐,你還是叫我皇後娘娘吧。”
“皇後娘娘?”
滄白月聽得又覺得膈應,她深深歎了口氣,幽怨地望向他:“算了,你還是下去吧。”
“是,皇後娘娘。”滄白藏這回倒很聽話。
滄白月躺在貴妃榻上,微微閉上了眼睛:今日她受到的打擊太大了……她需要靜一靜。
“娘娘,小心鳳體,千萬别氣壞了身子。”小太監拿起蒲扇輕輕為她扇着風,一邊勸道。
滄白月麻木地盯着房梁:“本宮不是氣的,本宮隻是在想,那李氏給阿藏下了什麼迷魂藥,你說本宮是不是得找個道士去滄府走一遭?”
“娘娘,大人就是在道觀長大的。”小太監小心翼翼提醒道。
滄白月更覺心塞了:“罷了,罷了,反正那女子要成親了,他總不至于搶别人的媳婦兒……吧?”滄白月說到最後,居然是用不确定的語氣問向小太監。
小太監哪裡知道,隻能讪讪陪笑:“滄大人風流倜傥玉樹臨風,整個明康的大家閨秀都喜歡他,他又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娘娘過慮了。”
滄白月擺擺手:“你不懂,他就是那樣的人。曾經,本宮還記得,二房的公子養了隻兔子,那兔子親人,很喜歡他,他也很喜歡,二房的公子就當着他的面兒把兔子扔進了水裡,還說,除非兔子死了否則絕不讓給他,可你知道他做了什麼嗎?”
“滄大人做了什麼?”
“他用箭射穿了兔子,說,現在兔子歸我了。”滄白月笑着說道:“他啊,隻要能看見一點點希望他就會不折手段将其得到手,不論是人還是東西,不論是死還是活。”
滄白月說完又幽幽歎了口氣:“你且等着,他熬也得把那姑娘的未婚夫熬死。”
說完她又歎了口氣:“罷了,你去把本宮私藏多年的戲本子拿出來。”
“娘娘不是說看膩了嗎?”小太監奇怪道。
“早年本宮覺得戲本子太假,看不下去,如今卻覺得,戲本子來源于生活,多看看也挺好的。”
“娘娘想看哪一出?”
“就那個……好像叫什麼兄終弟及,哦對,就是哥哥死了弟弟偷了嫂子那個。”滄白月面無表情道,嗯,常看常新常看常适應。
小太監:“……”
倒也不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