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熙扶額,這方少将軍一開口就是撩火啊。還有,許舒甯算他哪門子哥哥?
于是她無奈道:“方少将軍,您是不是認錯人了?”
方臨煦聞言才發現自己叫了許舒甯什麼,他耳尖一紅,忙解釋道:“對不住,我叫順口了,你是李熙的哥哥吧,我是方臨煦,是李熙的朋友。”
許舒甯目光依然不善:“李熙,你的朋友?”連帶着叫李熙的名字都有些僵硬。
李熙撓了撓臉頰,不知道怎麼回答,說是朋友……
“是的。”也算是吧。李熙想着。
李熙與他們已經達成合作,說一句朋友不過分的。可是李熙與方臨煦站在一起,這副場景對許舒甯而言又是不一樣的感受了,他盯着方臨煦,話卻是對李熙說的:“李熙,過來。”
這般強硬不客氣的語氣,就算是對滄白藏他也不曾這樣過。李熙有些疑惑。不過她擡眸看見許舒甯靠在門邊,他青絲有些淩亂,襯得他看上去格外憔悴,而那雙眼睛,猶如被清水洗滌過一般朦胧不清的模樣,倒是我見猶憐。
這對李熙才發現他的臉色也很蒼白,李熙當即皺眉,他生病了?
李熙意識到這一點,便不再猶豫,三步并兩步走向許舒甯。
許舒甯看着李熙朝他走來的身影,心下那些緊張感才漸漸得以放松下來。即便她什麼都不知道,可是她義無反顧的選擇,讓他覺得她還是站在他這一邊的。在這一刻,那種孤立無援的感覺消散了。
“你着涼了?”李熙問道。
許舒甯伸手握緊李熙的手,就好像握住了支撐他身體的支柱一樣,他的手漸漸收緊,漸漸将她的手緊握,再緊握,就像要将她的手融進他的手心裡一樣。
“李熙,讓他走。”許舒甯隻道。許舒甯知道那是她的朋友,知道自己很任性,他本以為他能克制住的,可是那是她的仇人啊,看見這個人,他就會想起他死去的族人。他勸住了段青,卻高看自己了。
方臨煦一愣,他沒想到李熙的哥哥竟然這樣讨厭他,為什麼?難道是因為他一開始叫錯了稱呼?可是方臨煦看着他,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對方看自己的眼神除了不善,竟還有絲絲恨意?
不會的,他們明明是第一次見面,應該是他看錯了。方臨煦對自己說道。
李熙注意到許舒甯緊握她不放的手,她不知道許舒甯是在極力壓制自己殺人的沖動,她隻以為他在因為怕被自己拒絕而緊張。
李熙想了想,到底沒有撥開他的手,哪怕她的手指都被他勒得通紅。
她另一隻手拍了拍許舒甯的手背,似乎是安慰他:“我去送客。”
許舒甯警惕方臨煦的目光一下子拉到李熙身上,就在此時,李熙看見了他轉回的目光,朝他莞爾一笑。
平日裡她笑得少,可當他每次情緒不對勁的時候,她總會對他笑,這一次,也是一樣。
李熙不知道他為什麼這樣異常,但是沒關系,他不說她就不問,她能做的就是在合理的範圍内答應他的要求,這樣就一定能撫平他的不安。
許舒甯的愧疚一下子漫出來了,漫到眼睛裡都覺得酸楚。
明明是他無理的要求,她竟然還這麼認真。明明那是她的盟友,明明……她很需要方臨煦,可是為了遷就他,她卻要把他趕走。
可是,也許他心靈就是那樣扭曲,哪怕是愧疚,在愧疚中他也摻雜着肆意和說不出的喜悅。誰都惋惜他身體如瓷片一般脆弱不堪,可是誰能知道,隻要他一直是這樣一副虛弱的模樣,她就總會站在他這一邊,身體罷了,哪有偏愛重要。許舒甯嘴角微微上揚。
他靠着門框,望着李熙請他出門的背影,想起方臨煦那一句“哥哥”,嘴角的笑更深了。
李熙将人請至門外,先道了歉:“舒甯身體不适,出言不遜不是故意為之,還望方少将軍見諒。”
方臨煦倒是覺得沒什麼,隻是許舒甯的态度讓他有點在意,不過李熙既然說了,那也就是無妨的,于是他便道:“無妨。”
頓了頓,他關切問起:“敢問李家哥哥生了什麼病,可需要大夫,我們随行的大夫曾經做過禦醫,醫術高明,若姑娘不介意,我可以找來替李家哥哥診治一番。”
“大夫說是娘胎裡帶出來的毛病,需要靜養,至于猛藥,他身子太多,是絕不可用的。”李熙說着,想起陳識的話來,許舒甯身體本來就弱,偏他還郁結于心,不僅如此,更不愛惜自己的身體,為了上李莊竟然對自己用毒,這幾番折騰,那身子骨……别說禦醫,就連天王老子來了都救不下。
李熙想着有些郁悶,她總是盼他平安喜樂的,可是又總是不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