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緩地抽出袖間的錦帕,然後小心翼翼的替靠在床頭的主雲擦拭着溢出嘴角的藥汁。
“關好了,任誰也不可能将人帶走”
她上前兩步将銅匙遞了過去,然後恭敬的退到另一側低頭站着。
姬慈接過銅匙滿意的勾了勾唇角,躺在床上的主雲隻靜靜地注視着他并未開口說話。
“想知道?”
姬慈寵溺的看着她,嘴角是掩都掩不住的笑意。
守在一旁的昌紫極有眼色的帶着其餘人等退出殿外。
“你要幹什麼?”
雖然姬慈已經将手中最好的天材地寶拿出來供她調養,但她的身體仍舊不見一點起色,一整天都恹恹的躺在床上,沒有一點起色。
姬慈看着她幹淨的唇角滿意的點了點頭,他不緊不慢的将帕子收回袖中,臉色忽地一冷:“于公于私司幽都該死”。
主雲躲在被子下的手忽然一緊,微弱的呼吸也急促了兩分。
沉浸在喜悅中的姬慈并未察覺出她這細微的變化,他眼神閃動的看向自己手心那團黑色的霧氣,臉上的笑意越來越大。
早在他們入城的第一日他就知事情不妙,于是立刻吩咐昌紫派人去知會主雲,但不知為何,他們派去的人不僅沒有将消息傳送出去,還全都沒有音訊。
以至于主雲沒有任何準備才會受此重傷。
帝休和司幽兩大神君聯手,除非魔主在世,不然這世間少有人能與他二人抗衡,當然這其中也包括他。
不過他雖然無法一舉殺了二人,但他們魔族也不是吃素的,他們隐世蟄伏這麼多年,早就不是當初那個任人宰割的牛羊了。
“這是魔主留下的魔種,雖然他手中的數量不多,但要将那帝休困住個一時半會兒還是極為簡單的”
他挑了挑眉得意的将手中的魔種遞到主雲面前,黑色的魔種張牙舞爪的跳動着,像随時要把主雲吸入其中。
“那司幽呢?”
主雲的目光晦暗不明的落在姬慈的臉上,誰也看不透她這張姣好面容下的真實情緒。
“傷你的小神君啊”
“那自然是用她的血來祭我這多麼年未見光的輕鴻劍了”
主雲平靜地看着他這瘋狂又嗜血的模樣,什麼話也沒有說。
還不知危險将近的司幽正馬不停蹄的直奔南海而來,三人不多時就出現在南海海邊。
他們一靠近就發現這裡竟同梁城一般詭異,一望無垠的南海海面上不僅結了一層厚厚的白冰,冰層下也全無水流氣息。
透着冰面從往下看,竟看不清一點海裡的情況,就好像整個南海都被冰封一般。
“南海龍王!”
司幽繃着唇一臉嚴峻的看向少是。
盡管他們早就知道南海可能兇多極少,但卻從未想過事态能發展到這個地步。
在仙界衆仙當中,四海龍王屬于毋庸置疑的高階仙君,更何況他們還各自掌管一方海域,不論是從仙力高低還是法寶數量上來說他們都有着極大的優勢。
“當年魔族明明受了重創,按道理應該元氣大傷才是,他們又是怎麼做到在短時間内讓南海受此重創的?”
司幽踩在穩如磐石的冰層上,心中卻思緒萬千,或許魔族做的這一切當真與她拿走的那盞雪玉燈有關。
“既想知道,那便去問他一問吧”
說着少是的手中就多出一把銀劍,看這架勢是想硬闖。
“那就破冰!”
司幽目光堅定的望向少是,說話時沒有半分猶豫。
正當他們二人打算破開冰層的瞬間,站在他們身後的琅珏情不自禁的開始打起哆嗦:“兩位神仙,祖宗,我能不能不去啊”。
他就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凡人,在地面上都活的不夠安生,現在倒好,還得跟着他們往冰海裡去,他的小命可就隻有這麼一條。
憑他這三腳貓的功夫,定是有去無回的。
“你害怕?”
司幽收起手上的動作轉身問琅珏。
“小祖宗,這是想不想的問題嗎?這是能不能的問題啊”.
琅珏跟個小苦瓜似的苦着張臉,委屈巴巴的皺着眉。
半晌沒聽到二人答複的琅珏又急忙補了一嘴:“我知道你們舍不得我....”。
他的話還未說完,就聽見耳邊響起司幽的聲音:“嗯,你留在這等着吧”。
沒想到她能答應的這麼快的琅珏有些不确定的試探道:“這....這就同意了?”。
先前他不願同他們去找魔族,這祖宗說什麼都将他生拉硬拽着一起,怎麼才片刻就轉了性子。
“但那些魔族一會兒要是逃出來,你自己一個人就自求多福吧”
一眼看穿他想什麼的司幽用最快的速度給了他重磅一擊。
被這句話砸蒙了的琅珏呆呆的看着司幽,還沒反應過來自己要面對什麼。
“什麼!”
忽地,他朝着司幽大吼一聲,聲音震的司幽的耳朵都出現了耳鳴。
“你能不能小聲點,你上輩子是個啞巴嗎?”
“不不不,我主要是舍不得離開你們”
琅珏谄媚的拽住司幽的胳膊肘,還想順勢摟上她的肩膀,卻被一道冷冷的視線吓的硬生生止了動作。
他尴尬的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和方才仿佛判若兩人:“為民除害,匹夫有責,我誓死追随二位鏟妖除魔,匡扶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