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喑也沒指望這小伎倆能管用。

她向尤西斯打了個安心的手勢，然後自覺跟了上去。

……

走上樓梯之後，能看到的人就多了，不過，那些存在大多是在冥想，還有少數的一些，好像是昏迷了，完全不省人事，連呼吸都很微弱。

所以……果然，出問題了啊。

不過那位老者，卻沒有在意那些，他把兩人帶上了占星塔塔頂，也就是他的會客室。

裡面放了許多奇奇怪怪的儀式用具，地上牆上，也有疑似陣法的東西……

尤西斯看得脊背發涼，他暗戳戳向白喑示意：這不會是，陷阱？

白喑那家夥卻沒理他，直接就走進了房間，在老者示意的位置落座。

反而老者注意到了這個小動作，好似開玩笑一般，向白喑打趣：“小家夥膽子不小？”

“這隻是正常的天機陣，算是你們占星塔的特色？”雖然白喑這也是第一次看到實物，不過，想想也知道，沒人會在自己的辦公室搞謀殺，真要想做壞事，最适合的地方不應該是地下室嗎？

而說起這個天機陣的功效……傳聞中這東西來自天啟，是神明的恩賜。

和那位相關，再疊加這名字，很明顯，這東西也能和“全知全能”挂鈎。

而這樣的東西放在這裡……

還沒等白喑的陰謀論完成，老者就自行給他們做了介紹，無比坦然：“這隻是一個儲藏信息的陣法，方便調用各種書籍，畢竟我也是年紀大了，很難第一時間想到所有知識，想必你們也會體諒我這個老人家的吧？”

這……

尤西斯嘴角一抽：好，好官方的說法哦……

不過正是這種東西，反而不好反駁。

沒看旁邊白喑都直接面無表情跳過這個話題了嗎？

看他們都沉默以對，老者也不再開玩笑，直接進入正題：“你們知道天啟的來曆嗎？”

這裡說的，自然就是那位天啟女神。

而提起祂，第一個能想到的，大概也就是神界的那些事了……

白喑回想了一下能看到的資料，然後試探做出回答：“傳聞中都說，那是光明的老師，神界中最有名的先知，是一位，極其古老的存在……”

叙述到這裡，她停頓片刻，直到看到老者示意她繼續的眼神，才又在這個評價後面，添上了自己的想法：“但是，事實上，人們所知的，那些古老存在，和祂同時期，死神，自然，前代獸神，龍神……那些好像都來自地上吧？”

唯有那一位不同……

祂來自天上……仿佛最開始就與神界綁定。

所以……

“祂又為什麼會在天上？”

聽到這個問題，老者沉默幾秒，然後笑了：“雖然最開始就知道你膽子大，對神明也沒幾分敬畏，但你就真不怕，我這個陣法有其他的功效？比如，會把你的想法上達天聽……那你大概是要遭殃的。”

“那位神明不會那麼小氣來為難我吧？”

白喑故作擔憂，但還沒堅持到三秒，她的表情就自己崩了，果然，做不出來，那種生動讨喜的形象不适合她……

于是，她還是用着最為平常的語氣表達自己的觀點：“我并不是祂的信徒，從未受過祂任何恩惠……”

“我為什麼需要敬愛祂呢？”

用一些比較偏現代的話語描述：“若批評不自由，則贊美無意義。”

“神明端坐于天上，接受來自信徒的一切指責，包容信徒所生的妄念，予以指引，予以改正。”

“光明神自己說的。”

祂們從不幹涉他們，隻是引導，潛移默化把他們送到正确的方向……

至少光明的理念是這樣。

“那位接受我們的妄加言論，我想，作為她的老師，天啟女神也不會介意這些吧？”

“很可惜，祂介意。”

那并不是一位寬厚的神，至少對他們信徒來說，是這樣的……

——是嗎？那就更好了。

白喑輕輕笑着，直視對方的眼睛，發動了某種早已蓄勢待發的能力。

……

感受到有陌生的力量侵入識海，老者懵了一瞬，然後很容易就聯想到了某種可能。

如此順暢，毫無阻礙，直接把自己的想法傳入旁人的大腦……

行走于人的識海之間，仿佛出入無人之境……

這是……

他驚愕念出那個浮于心頭的名字：“通靈書？！”

“是。”

“小姑娘，你這……”

白喑當然知道對方想要問什麼，她随意擺擺手：“我們閣主提點過我，我沒有在那東西面前展現這種能力。”

她之前做的隐藏身份的手段，顯然也包括這一點。

怎麼說呢？像這類隻能修習一樣，從某種意義上說，甚至具有唯一性的法術，其實是不能随意展現的，特别，是在“全知全能”面前。

這東西一用出手，就能讓那位第一時間确定她的身份，連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在之前那種鬼地方，她哪怕不會遇到危險，也絕對沒有心情去整那些花活。

畢竟，她和自己沒仇，又沒有追求刺激的愛好……嗯……那些已知安全的危險事件不算，嗯，能不算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