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回來,有點問題?
雲夙看到坐在窗邊看書的白喑,蓦然也是一愣,大概是根本沒想到這種情況。
這一次,就不是雲夙主導話題了,她看似正常,在細微處,卻有着些許不對。
白喑看出了這種情況,表示不太理解,于是,她選擇直接發問:“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不在外面多玩一會兒?是出什麼事了嗎?”
“沒什麼事。”雲夙把手裡的小獸放下打發走,然後才大緻說明了情況:“就是遇到一個熟人,我拒絕了他。”
這顯然就是她之前有預見到的,那種比較糟糕的情況……
隻不過,第一天,她還有心情僞裝,這次是出去逛街,再去想那些?太敗壞心情!
而不去想之後,卻是另一種糟糕場面……
對此,雲夙接受得還算迅速:“感覺有點尴尬,然後就直接回來了。”
她看向對這方面好像很遲鈍的白喑,試探發問:“你,能理解的吧?”
“說實話,不能。”白喑幹脆搖頭,然後說出了另一番見解:“雖然同樣是拒絕,但我和你,在選擇上,有一些本質區别。”
她娓娓道來的樣子,倒顯得她不是不理解雲夙的話,而隻是單純搞不懂對方為什麼這麼選擇。
可事實上,她還真不懂這些,對自己所講的東西,可能都是一知半解,比如下一句,基本就暴露了……但這種東西竟然能夠很合理地用在這裡!
“當别人想要和我成為朋友時,我的第一反應是拒絕。”白喑複述着她們重合的點。
而後給出自己的解釋:“大概是因為,我并不信任這種關系和牽絆,或者說,我不相信這種東西可以持久。”
隻聽這裡,又讓人覺得恍惚了……不信任嗎?
白喑沒有去管雲夙的神情,她推出自己的結論:“于是,在建立的這一步,我都會下意識拒絕。”
“我或許會想和别人交朋友,我也很珍惜這種友情,但是,在最初,我又是真心拒絕的。”
而在這一段本身就不會持久的關系結束時,她并不會去挽留。
不是認為挽留沒有用,與之相反,她知道,她的挽留,可以起很大作用。
但是,她不會那麼做。
或許還是因為,她認為這段關系不會持久?
“你……好奇怪……”雲夙完全不理解這種行為的動機,她感歎出聲之後,才意識到問題,連忙确認補足:“啊?我是不是不太禮貌?”
面對不一樣的人,她的表演走向了與之前略有出入的方向,連打補丁的方式都有所不同。
可能也正如她的判斷,白喑根本沒有,也完全不會在意這些:“沒有哦。”
她比想象中更加直白:“說實話,我也會認為你很奇怪。”
她好像很擅長剖析别人的内心,一語中的,直戳重點:“因為,在很多時候,你的第一反應并不是拒絕,但你依舊選擇了這麼回應。”
雖然,她的第一反應也不是答應吧,但肯定和拒絕完全無關。
像是看到一隻小貓,内心深處知道自己不會養它,想做出的反應也是,為對方治療之後送走它。
但是最終表現出的卻是,甚至樂意被對方賴上,而完全無法。
哪怕她一直知道,早晚有一天是會分離的。
那麼這個時候的關心愛護,隻會變成那時更多的痛苦。
她依舊在這麼做。
如果是白喑,其實在最初,她就不會過度管它。
說來比較絕情,但給予對方最基礎的幫助,确保對方能夠活下來後,她是會主動離開的。
雖然,更多時候她做的是,放任對方離開——沒有東西會賴上她。
因為她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個動作都是發自本心的,她讓對方清楚的知道了,自己不會留它。
“你好像做了很多違心的事。”這就是白喑不理解的地方了,該怎麼形容呢?
她适時打了一個比方:“像是在扮演一個,自己都不認識……啊,不對,應該說,你自己很熟悉的人。”
她扮演的就是自己,不存在什麼原型或者初衷,她一直在做的,就是表演出另一個自己。
然後一直扮演,直到那個性格,也完全成為了她自己的東西,屬于她的一部分。
感覺這像是心理書籍中形容的,外殼……自主建立心理防線?産生一個表現型人格?
但是,她并不像一個脆弱的人啊。
總體來說就是,她根本不需要做這些,但她依舊這麼做了,毫無理由。
于是,就會産生一種很強烈的違和感。
眼見被分析到這一地步,雲夙及時打斷:“你好像很擅長這些?”
大概不是……
白喑跟着判斷搖頭,否認了這個觀點:“沒有吧。”
“我隻是看過幾本類似的書籍。”說着這話,白喑還把自己手中的那本舉起來展示了一下。
這東西甚至還真能和現在的場景扯上一些關系,畢竟,裡面有很大一部分,是在描寫犯罪心理。
也算是心理學的内容吧……
“唉。”這……雲夙面對這種類型,隻能歎息了,她輕聲感歎:“你真的很有天賦呢……”
想學什麼?看貓畫虎都能學得差不多,至少,可以唬住她——在之前對話的過程中,其中某一個瞬間,她是真的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