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醫生眼神瞥向了秦冉,眼神上帶上了一絲同情,然後忽然看到了秦冉手臂上的白色繃帶。
秦冉也受傷了?
他剛剛完全沒有注意到,全身心注意力在小少爺身上,藥丸!
按理來說,他現在完全不認識小少爺,應該先過問他的第一顧客的,畢竟,一開始指派他來服務的首要對象是秦冉。
然後是秦冉讓他先救治小少爺。
但即便如此,陳醫生覺得自己對秦冉的傷完全置之不理。
此時盲羊補牢,應該為時未晚吧!
陳醫生頓時關切道:“秦小姐,您也受傷了,嚴不嚴重,我這就幫您處理。”
秦冉對于陳醫生的後知後覺并沒有感到任何的不快,她穿着深色的外套自己不說的話确實很難注意到她手上受傷了。
而且,也确實是她讓陳醫生先救治少年的。
更何況,秦冉其實并不想暴露自己手臂也中槍傷的事情,這件事情解釋起來太麻煩了。
讓大家以為是她無意中撿到的少年就好了。
秦冉并不想讓第三個人知道她也動手了的事。
少年是她打算圈在身邊的,無關緊要,其他人若是知道了不知道要生出什麼事端,雖然這些人對她并不熟悉,但總有對她熟悉的。
若不是為了方便拿藥,秦冉甚至不會暴露自己手臂受傷的事情。
“不必麻煩醫生您了,一點擦傷而已,我已經包紮好了。”秦冉淡淡的回絕了陳醫生的好意。
陳醫生看秦冉面無表情,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手臂的傷應該不是很痛的吧,也沒有勉強,隻是取出了相應治擦傷的藥,仔細的叮囑秦冉怎麼用。
随後,陳醫生又把小少爺該用的藥細細的叮囑了一遍。
“謝謝,”秦冉語氣頓了一下。
陳醫生剛剛來得及也沒有自我介紹過,此時聽秦冉這麼一停頓便清楚秦冉想問什麼,很自然而然的接道:
“秦小姐,您好,我是子午醫院的醫生,我姓陳。”
說完,順手遞上了名片。
秦冉用沒受傷的那隻手接過了名片,淡笑道:“謝謝陳醫生,大晚上的趕過來辛苦了,明日我會派人将酬勞送上門的。”
随即,秦冉将名片妥帖的放在旁邊的置物架上,名片沒入置物架前,秦冉瞥了一眼上面的内容。
陳近岩,子午醫院外科室醫生,電話131XXXXXXXX。
這人不是男主的得力下屬之一嗎?
怎麼舍得往自己這裡派了?
難不成是大本營沒撤走,所以就近派了?
這未免有點大材小用了吧!
秦冉倒沒有對少年的身份起疑。
不過眼前的人是沈時瀾的親近下屬的話,少年的事情就需要多加掩飾一下了。
“陳醫生,這男生是我在路邊撿到的,他受的是槍傷,我擔心茲事體大就沒往醫院帶,此事,希望你能夠理解。”
“你可能不知道我剛剛與沈時瀾離婚,他讓我住在這裡心裡肯定還是重視我的,我不想他因此而誤會我。”
前一句話,秦冉說得還算平靜,後一句說着說着便帶上了傷感的神色,聲音變得沙啞起來。
诠釋了一個被離婚仍癡愛丈夫的傻女人。
雖然陳近岩聽着總覺得哪裡有點不對勁,不過對于先前秦冉對他們家沈總的癡戀糾纏也是有所耳聞,有所知道的,倒也沒看出秦冉在做戲。
但同樣的,陳近岩也沒覺得他們家沈總讓秦冉住在這裡是有多麼重視喜歡秦冉,不然也不會離婚了。
對于秦冉的癡心一片,單相思,陳近南隻能深表同情。
而對于秦冉的要求,陳近岩隻能表示愛莫能助了,對外,他肯定是可以做到守口如瓶的,但是沈總這邊,沈總應該是已經知道了的吧,不然也不會派他來。
陳近岩的心思轉了一圈,扶了扶鼻挺上的黑框眼鏡,一張方正的面容上露出一抹平易近人的微笑來,“秦小姐,我是醫生,自然是會對病人盡心盡力的,同時也會對病人的病情守口如瓶。”
這是同意保守秘密的意思了。
聰明人便是好說話,秦冉剛才悲傷的神色一收,頓時露出淺淺的笑容來,好似感激一樣。
“那這段時間便麻煩陳醫生了。”
“秦小姐客氣了,這是我應盡的責任。”陳近岩禮貌的回複。
随即準備收拾東西離開。
準備離開的時候視線再次一掃而過此時昏迷着的小少爺和秦冉手臂上的繃帶,如此情況下秦冉怎麼照顧小少爺,不由的就多嘴了一句:“秦小姐,我看您的手也受傷了,這段時日恐怕不方便,要不要為您找些家政護工過來?”
陳近岩剛說完就後悔了,讓他多嘴,沈總的弟弟在這,沈總應該一切都會安排妥當的吧!陳近南努力說服自己這是對病人的關心,沒什麼,沒什麼,才不至于臉上的笑容僵硬在那裡。
然而,陳近岩不知道的是自己多餘的一句話一下子引起了秦冉的警惕,秦冉此時終于意識到了這位陳醫生似乎對少年關注良多,是因為少年受的槍傷,還是對少年的身份有所猜測?
無論哪種情況,都是秦冉不允許的,她預定的人,怎能容許旁人的窺探?
秦冉眼中的笑意近乎是冷卻了下來,但面色幾乎是未變,“多謝陳醫生的好意了,此事便不麻煩陳醫生操心了。”
“天色已經很晚了,陳醫生該回悅華庭苑休息了。”
“哦哦,好的,好的,秦小姐也早點休息。”陳近南連聲應道。
等陳近岩走出别墅才後知後覺,等等,秦冉怎麼知道他住哪裡的,難怪他聽秦冉最後的一句話總覺得哪裡有些冷,這是威脅對吧?
是誰告訴他這位秦小姐-沈時瀾名義上的夫人是個隻知道吃喝玩樂,追在男人後面糾纏不休,又蠢又惡毒的跋扈女人的?
為什麼一點也不一樣?
一群騙子!
陳近岩心說人家好歹豪門大小姐,哪有這麼不堪。
至于被威脅的事,陳近岩隻能怪自己多嘴了,觸動了人家纖細的敏感神經,反正他也不會到處亂說,倒也無懼威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