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婢攔在姜葛身前,“四娘子還是不要多管閑事的好。”
說着命令身旁的仆從,“進去搜。”
仆從們齊齊上前,準備繞過姜葛往内院而去。
一旁地上的翠竹撲過來,她雙臂伸開攔在這群人面前,大喊道,“你們不能進去!”
但這些仆從怎會聽她的話,他們常年在外做事,都身強力壯的,一群人看上去很是唬人,隻稍稍推了她一把就又将她推到了一旁。
眼看小女婢又要摔倒,姜葛在那一瞬間伸手抵住了她的後背,穩住了她的身形。
緊接着,隻見哎的一聲,就見最前方的仆從像是被絆到一般撲倒在地。
餘下的人此時還沒有多想,隻當是一個意外,但又見前方女郎伸出一隻手抓住一人手臂,還未看清她如何動作,又有一個仆從應聲倒下。
老婢面露愕然,驚聲尖叫道,“四娘子,你這是在做什麼?!”
“你這是想造反不成!快,将她抓起來。”老婢喚了一聲,幾個仆役便都向姜葛沖去。
但見女郎身形好似靈蛇,動作幹脆利落,幾息之間那些仆役竟是連她的身體都未觸到,便七颠八歪的倒了一片。
一旁的祁夫人見此情況眼睛眯起,顯然是發了怒。她看着姜葛走到自己面前,“你什麼時候學的武藝。”
姜葛并未表現的多麼針對,似是陳述道,“不勞煩夫人操心,但今日之事本是由夫人而起,我也是無可奈何。”
祁夫人面色鐵青,聲音冷厲,“頂撞主母,這是你學的規矩嗎?”
女郎此時本已是占了上風,對她的诘問也不躲不避,隻語氣平靜的回答,“不,我隻是希望夫人帶着這些人回去。”
聽了這話,祁夫人衣袖下的指甲掐入掌心,但她在内宅修煉多年,無論如何也不願在一個剛及笄的女郎面前失态,“你是在威脅我?”
“姜芩得罪了金氏,如今還犯下那種醜事,你保得了她一時還能保得了她一世?我勸你最好将姜芩交出來,不然等金氏本家人自己找上門來,别指望姜氏還會護着你們。”
姜葛沒有接話,她走近了幾步直視着祁夫人的眼神,以一種隻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金三郎是誰引到那裡的,姜芩又是替誰受過,我猜夫人應該不想讓别人知曉。”
祁夫人瞳孔一顫,驚疑夾雜着怒氣沖上腦門,聲音也控制不住變的尖銳,“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姜葛回答,“聽不聽得懂隻有夫人知道,但事情最好就終結在此,不是嗎?”
她語調平平但卻笃定,一旁的老婢隻感覺主母眼神突然狠厲,但又像是被極力克制着平靜了下來。
在無聲的對峙之後,祁夫人收緊下颌,側頭撇了老婢一眼,輕飄飄的丢下一句話,“我們走。”
于是轉身向門外走去。
一幹人等面面相觑,老婢急急忙忙的追上祁夫人,“夫人,這……”
她本想問問難道就這麼算了,但見到祁夫人刀子一般的眼神刺過來,身上不由得打了個冷戰,隻得讪讪的住了嘴。
剩下的仆役見主人家都已離開,也心知今天這事應該是不會有下文了,一個個揉了揉酸痛的四肢從地上爬起,忙不疊的跟了上去。
……
待人走後,翠竹強舒了口氣,四下一看,見身旁居然還留着一個侍從沒走,是一開始撞到自己的那個。
“你怎麼還不走。”
小婢女語氣不太好,顯然是對這人沒什麼好的印象。
那侍從顯然才從姜葛那一身出神入化的武藝中回過神來,語氣還有些呆滞,摸摸頭道,“我是來幫你們的。”說罷他叫住一旁的女郎,“姜姑娘!”
姜葛回頭,見這侍從長的有幾分眼熟,開口道,“你是?”
“我是北辰,是戚少爺的侍從,與姑娘見過一面的。”第一次姜葛救下戚玹宇時北辰就和關山在一起,但平日戚玹宇待關山出去的次數要更多,姜葛一時記不起也很正常。
“嗯。”姜葛似乎也想起了他是誰,“你怎麼在這裡?”
北辰回道,“我和少爺一起的,少爺……?”
突然,他語氣一頓,“啊!對了,少爺!”
似乎反應過來什麼,他火急火燎的向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