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過一段時間就能看到了。”
她站起身,從袖子裡掏出手帕,将手上的糕點碎屑擦了擦。
至于那棗泥糕,雖然她一塊都沒吃,但也被戳的不成樣子。
“走了。”
姜葛讓她走的時候将碟子帶走。
姜芩美目一瞪,想說你憑什麼使喚我,看到姜葛那平淡無水的眼神之後又悻悻然将話咽了下去。
“帶就帶,你怎麼這麼寒酸,連個貼身伺候的侍女都沒有,沒得丢了姜家的臉。”
說罷,把那糕點往身邊婢女手裡一扔,袖子一甩,施施然出去了。
過了兩日祁夫人派人給姜葛遞了話,說是安平那邊府邸被毀了不少,有些屋子還需要修繕一番,正好祁氏那邊老太君說念着祁夫人,就準備帶着小輩們去祁氏拜訪,在那邊暫住一段時間。
姜葛這才想起姜芩先頭說的“過一段時間就能看到。”是什麼意思。
出發的日子被定在半個月後,也就是說他們還要在東郡逗留幾天,姜葛模糊感覺姜家人似乎在東郡呆的太久了。
但很快便有了答案。
“你說父親讓六妹和他一起去參加宴會?”
午膳的時候,姜芩的婢女尋到姜葛,說是姜芩想上街買點首飾,來叫她明日一起去幫忙參詳一二。
“你就告訴她作為我給她大兄消息的報答。”姜芩在婢女來前吩咐她。
雖然戰亂結束了,但姜芩仍然覺得外面街上危險,帶好幾個侍衛去買東西又顯得太過紮眼,吃糕點的時候靈光一閃記起來身邊還有個不顯山露水的,于是急匆匆的就讓婢女來找姜葛。
姜葛忍不住皺眉,帶庶女去參加宴會,姜二爺什麼心思已經太直白了,姜芩居然還想着去買首飾。
“說是郡守和老爺一起為獨三公子辦的洗塵宴。”
“你說誰?”姜葛懷疑自己聽錯了。
“就是這次平叛的将軍,大司馬的三子,獨諸。”
姜葛沉默了一瞬,回答那婢女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訴六娘,我明日去找她。”
婢女應聲,領命出去了。
待她一走,姜葛揉了揉發疼的眉心,靠在椅背上沉思。
就和狼來了說多了一樣,如今她聽到這個名字心緒已經沒有太劇烈的波瀾了,不過她還是想去看一眼,證實一下好讓自己徹底死心。
但如何潛入宴會倒是一個問題,想了想她準備明日見到姜芩的時候,拜托她赴宴時讓自己扮成婢女一起進去,這樣如果有什麼危險還可以護她一把。
不過府上認識她的人不少,這樣做也有可能會被認出來。
她心思千轉百回,最後飯也沒吃幾口,隻能想着到時候再小心行事。
第二日辰時,姜葛梳洗過後便往姜芩的廂房走去。
不過在經過前院的時候,居然碰到了神色匆匆不知道要往哪裡去的姜二爺。
“父親。”姜葛行了個禮。
姜二爺一怔,半響才想起來這也是自己的便宜女兒。
姜二爺這人,說的難聽點就是那種蠅營狗苟之輩,對姜葛這個女兒,他一直都是不管不顧的态度,上一次父女二人見面也不知道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估計連她什麼樣子都已經忘的差不多了。
他點了點頭,随意的将手一揮就要離開,走了兩步又忽然回頭重新打量了姜葛兩眼。
似乎是發現了自己這個女兒長的也還可以,不比姜芩差。
其實姜家人都長的很好,姜二爺雖然已經不年輕,看上去還是斯斯文文的一張書生面皮。
“五日後你六妹會和我去赴宴,你也跟着一起去。”
姜二爺沒什麼表情的丢下一了句話,說完後也不等姜葛回答,就甩着袖子急匆匆的走了。
很明顯這是一個命令,他并沒有給姜葛拒絕的機會。
姜葛站在院子裡,對他這種賣女求榮的心思感到有幾分可笑,姜家一邊和祁氏交好,一邊又去巴結獨褚,難不成還想兩面通吃?
不過她也沒想着拒絕,去宴會本就是她的目的,這樣一來可以光明正大的進去,也不用再去麻煩姜芩。
耽擱了一會,到姜芩廂房的時候已經不早了。
姜芩正拿着個團扇慢慢悠悠的扇着風,見到她後滿臉的不耐煩。
“路上碰到了父親耽擱了,她讓我跟你們一起去赴宴。”姜葛解釋道。
姜芩聽罷卻顯得有點生氣,将手中的團扇往桌上一扔,
“你不是不參加宴會嗎?”
她柳眉倒豎,一對紅寶石耳墜不住的在腮邊跳動,語氣裡還有一股若有若無的酸味。
姜葛見狀無奈,心知又戳到了她哪根敏感的神經,于是問她“你難道還怕我搶你風頭?”
“就憑你?”姜芩做出一副“你也太異想天開了”的模樣。
她拿起扇子,正欲繼續開口嘲諷兩句,忽然語氣一頓,想到了自己也是頭次參加那種宴會,眼睛轉了一下,不自覺就将原本要說的話收了回去,别扭道
“算了算了,去就去吧,正好有個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