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殇，你去哪裡了，那天在城門外你怎麼沒等我們，你知不知道，我，我們很擔心你。”昭月皎原本隻是想和夭殇說說話，但是說着說着，似乎是想起了當日自己的焦急，忍不住幾步走到夭殇的身邊。

眼看昭月皎就要抓上夭殇的手臂，一直看着的昭九淵伸手一攔，撥開昭月皎的手，“阿月，你是大姑娘了，這般拉拉扯扯的，成何體統。”

說着，昭九淵将夭殇帶到自己另外一側，滿眼不贊同地看着昭月皎，私下裡卻揉捏着少年纖細小巧的掌心，頗有些愛不釋手。

剛剛幾人進門的時候，昭月皎滿心都在夭殇身上，根本沒有注意到昭九淵和夭殇兩人之間的暧昧氣氛。

直到現在看到兩人緊握在一起的雙手，昭月皎愣了片刻，擡頭看向昭九淵，緊緊盯着昭九淵臉上的神色，心中不說驚濤駭浪，也算得上是狂風暴雨了。

“九哥，你，你，你和阿殇，你們……”話說到一半，昭月皎伸手阻止要開口的昭九淵，“不，不，你先别說話，你先容我再想想，你們，你們，讓我先想想。”

寂靜的房間内，隻餘昭月皎的聲聲低喃，顯然是還沒從兩人的關系中緩過神來。

林婉清看着昭月皎的模樣，心中一陣歎息，但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要如何安慰，不說九皇子和夭殇兩個男子之間這般行事有多驚世駭俗，便是夭殇本人，也是她陪在阿月身邊這麼多年，第一次見阿月為着一個少年求到了皇上跟前。

現在看阿月這般模樣，可想而知，九皇子同夭殇在一起這件事對阿月的打擊有多大。

幾人陸陸續續地離開，最後屋子裡隻留下了昭月皎和林婉清二人。

昭月皎擡眼，隻這一眼，看得林婉清卻是一愣，放下懷中的嬰兒，走到昭月皎的身邊，彎腰将通紅着雙眼的姑娘攬入懷中。

輕聲道：“阿月，要是難過的話，就哭出來吧。”

昭月皎半垂着眼睫，在通紅的眼周打下一片淺淺的陰影，開口的聲音也帶着些許哽咽，“婉清，你，你是什麼時候知道夭殇和九哥的關系的？”

林婉清的身體一僵，“之前在皇宮，昭冽逃跑的時候，見到他和九皇子站在一起，我那時隻是略微有所察覺，并不确定。”

昭月皎吸了吸鼻子，退出林婉清的懷抱，不知想到了什麼，目光遙遙看向門外，兩人的背影這個時候早已遠去。

林婉清輕歎一聲，“阿月，人已經走遠了，别看了，九皇子殿下……”

林婉清的話沒有說完，忽然被昭月皎打斷，“婉清，你說，阿殇真的會喜歡九哥嗎？”

畢竟對于一個男子來說，這樣的感情終歸是難以接受的，而且剛剛九哥那般動作阿殇雖然沒有反抗，但阿殇的眼神也告訴她，阿殇不知道九哥的心思。

如果是這樣的話，昭月皎越想越覺得自己的猜測可能是對的，原本帶着淚意的眸子驟然染上一抹堅定。

林婉清察覺到昭月皎的變化，心中一驚，開口道：“阿月，你想做什麼？”

這邊昭九淵帶着夭殇一離開昭月皎的視線，臉上的笑意瞬間便消失殆盡。

看這情況，淩禦早早地開溜。

昭九淵微微低頭，看着少年茫然懵懂的眸子，盯了半天，隻有一聲若有似無得歎息，“阿殇啊。”他現在是既盼着他能懂他的心思，卻也怕他真的懂了他的心思。

正愣神間，原本被自己握在手心的纖細手掌不知何時落在自己唇瓣，昭九淵難得愣了片刻，狹長淩厲的眸子裡難得帶上疑惑，“阿殇？”

夭殇感覺到随着那人說話，落在自己掌心上面的溫熱氣息，忍不住顫了顫手腕，想要說話，卻覺得嗓子有些幹啞，清了清嗓子，低聲道：“不，不要像剛剛那樣做了，會，會喘不上氣。”

顯然是剛剛的事情讓夭殇仍然心有餘悸。

聽見這話，昭九淵眼底的疑惑慢慢散去，眸色流轉之間掀起濃重的惑人之色，低沉喑啞的聲音帶着點點笑意，“那，阿殇，喜歡嗎？”

溫熱的聲音響在耳邊，夭殇忍不住擡手摸了摸耳尖，卻被昭九淵抓住時機，将白嫩的指尖放在唇邊，輕輕碰了碰，“阿殇，你還沒回答我呢，阿殇讨厭我那樣做嗎？”

夭殇動了動手指，張口想要說些什麼，昭九淵眯了眯眼，緊緊盯着少年微微張開的唇瓣，原本握着少年指尖的手心忍不住緊了緊，他現在是不是太着急了，或許，不應該将阿殇逼得這麼緊的。

“靈泉，二城主過來了，說是要見你。”遠處傳來淩禦的聲音，昭九淵終究是沒有得到夭殇的答案。

松開少年的手指，一時之間，心底說不上是慶幸還是失望，最終化作一聲歎息。

罷了，“阿殇，你先好好熟悉一下城主府，有什麼需要就着人尋我，知道了嗎？”

夭殇點了點頭，看着昭九淵離去的背影，忍住擡手摸向自己的心口，砰！砰！砰！

一聲一聲的跳動彰顯着剛剛一臉懵懂的少年顯然沒有他所表現出來的這麼平靜。

夭殇碰了碰自己的唇瓣，他覺得，現在的公子和之前，似乎有些，不太一樣了，但，是因為什麼呢？

“誰在那呢，給本小姐出來。”遠處嬌蠻的女音落入夭殇耳中，片刻之後，夭殇就看到身後的小路上陸陸續續地走出來了一群人。

其中走在中間的少女看起來不過十七八歲的模樣，一身粉白相間的襦裙，再配上那一臉衆人圍捧的嬌蠻，一眼便讓人知道這是個從來都被寵愛着長大的小姑娘。

不過，夭殇第一眼注意到的卻是那三三兩兩圍繞在那女子周圍的幾個同樣差不多年紀的少年。

寬袖大擺，玉面紅唇，幾乎每一個少年望着那姑娘的目光都帶着仰慕，卑微，或者讨好，而那姑娘顯然是習慣了這幅場面，随便擡手拍了拍扶着自己的少年，懶懶的視線落在夭殇身上。

姑娘來來回回打量了少年一番，目光中緩緩透露出滿意之色，“你是府中新來的小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