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兩人的模樣,皇帝冷哼一聲,視線定在一直站在後面默不作聲的慕隐身上。
這個暗衛,還是當年他親自為老九挑選的,“慕隐。”
慕隐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半個身子都藏在屏風後面了,剛剛恢複意識的皇帝還能注意到自己,無奈之下,想要從自家主子得到一點指示,他現在要不要過去?
隻一眼,慕隐就放棄了,看主子那樣子,估計主子都不會記得還有自己這個屬下在了吧。
“陛下。”慕隐恭敬跪在皇帝床前。
“扶朕起來。”
“是。”
皇帝扶着慕隐的手往外間走去,在經過将昭九淵護在身後的夭殇的時候,腳下腳步微微頓住,“你叫什麼名字?”
夭殇不說話,皇帝皺眉,看向自家那一臉不值錢的模樣的老九。
昭九淵擡手将夭殇護在自己身前的手握在手裡,輕聲道:“阿殇,無妨的。”
說完,昭九淵才看向皇帝,開口道:“阿殇不善言辭,還請父皇見諒。阿殇名為夭殇,父皇可是要開玉碟?”
玉碟?皇帝差一點就要破口大罵,但念及自己的病體,生生将口中的怒火咽了下去,念了一遍夭殇這個名字。
夭殇?皇帝原本就皺着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什麼鬼名字,朕怎麼不知道,什麼時候這樣夭折短命的名字,也能做一個人的名字了?”
聽見這話,夭殇愣了愣,原本擡起的眸子微微垂落。
昭九淵輕聲道:“阿殇,别聽父皇瞎說,明明很好聽的,父皇沒讀過書,他不懂。”
真的嗎?夭殇擡頭。
皇帝的臉色已經黑的不能看了,很好,他活了這麼多年,這還是第一次被人說讀書少。
昭九淵見皇帝還要開口,淡聲道:“父皇,您動作最好快點,否則,兒臣也不能保證,您的三皇子會不會帶人直接沖進來。”
聞言,皇帝終于冷哼一聲,腳下步子加快,轉身之際,隻留下一句,“跟上。”
昭九淵低頭,“阿殇,咱們跟上。”
幾人剛一踏出宮門,就看到了帶人站在門口的昭冽,似乎已經在門口等了很長時間了。
昭冽在看到被慕隐扶着的皇帝的時候,神色動了動,但很快恢複平靜,目光落在後面的昭九淵身上,“九弟,這一次,倒真是有些超出三哥的想象了。”
昭九淵沒搭理昭冽,“父皇,早跟你說,動作要快些了吧。”
剛剛大病初愈的皇帝怎麼也沒想到,三年不見,自己那原本桀骜不馴,天天出城撒歡兒的老九,怎麼就忽然就開始喜歡男人了,還突然變成了這副氣張口氣人的性子。
讓他動作快些?也不看看最後出來的是誰。
昭九淵對皇帝的怨念視若無睹,越過皇帝,掃過昭冽身後的禁軍首領,笑了笑,“林統領還是這麼盡忠職守啊!”
林驚風站在昭冽的身後,聽見昭九淵這話,臉色微變。
昭冽對昭九淵話中的嘲諷也不在意,“九弟,良禽擇木而栖的道理,想必不用三哥親自教你了吧。”
說罷又看向皇帝的方向,“父皇中毒已久,想必也不能勝任朝事了,兒子請願為父皇分憂,不知,父皇意下如何?”
雖然這樣說,但昭冽身後跟着的可是宮中全部的守衛,怎麼看也不像是請願的模樣。
皇帝冷笑一聲,“昭冽,做為你的父皇,今日,朕便親自教你,什麼叫做,自尋死路。”
皇帝話音落下,還不等昭冽反應過來,原本一直守在昭冽身邊的林驚風忽然有了動作,直到昭冽滿臉茫然地被禁軍控制起來的時候,才猛然意識到什麼。
“林驚風,你敢騙我?”
林驚風面無表情,“微臣不敢。”
昭冽冷笑,“不敢?林驚風,你别忘了,整個皇宮的禁軍都服了藥,你就不怕……”
話沒說完,林驚風将人綁好,來到昭九淵身邊,“九公子,宮中除了陛下,和部分太監宮女,都已經轉移到安全的地方了。”
昭冽這才知道林驚風竟然不是皇帝的人,而是昭九淵的人,“昭九淵?”
這一次,昭冽臉上再不複之前的志在必得,“怎麼會,林驚風怎麼會是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