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此言後,蕭夜雪行過一師門禮,在拜會過李長天後,跟在他身後帶着幾人進了主殿。
在踏進門之前,路驚雲下意識的打量了一番主殿的建築結構,尖頂斜檐,兩側檐角各挂着一隻青銅鈴铛,不知為什麼,他看着那動而無聲的鈴铛,感到有一絲的熟悉。
待到正式入殿,依照順序,李長風先是問候了蕭夜雪,一切是否順利,此後便是向一同參與到黑霧一事的其餘幾人問候。
在李長風聊到啟陣的南宮浔時,路驚雲正盯着地面發着呆。
在從二人口中聽到仙家二字後,路驚雲忽得靈光一現,想起來了,全部都想起來了。
那巍峨高大的宗門,那雄偉的大殿,還有檐角挂着的鈴铛,分明來自他曾毀掉的設計稿!
那時,路驚雲的寫作事業還未有所發展,“本職”工作吃土之下,他在業餘時間接下了某一遊戲的畫面設計。
基于甲方要求,路驚雲外出觀看景點,企圖得到一些靈感,卻不料景點未能如願給他靈感,反倒是夢給了他一些靈感。
那日,路驚雲自雲鼎山爬山歸來,拖着疲乏的身體很快回到了酒店,早早洗漱過後便入睡。
夢中,他于今日的雲鼎山下登山,忽一陣大霧飄過,他腳下的台階變成了雲梯的模樣,他不停地走啊走,在登頂的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傳說中天宮大門的模樣。
“呼、呼、”
在看到這門的模樣後,他的心髒驟然抽痛了片刻,直接将他痛醒。起身後,他扶着心髒處,猛灌了幾口水,随後馬不停蹄地掏出電腦,借着靈感很快便設計出了這一版的遊戲圖,随後在紙上将它細化。
可當他趕回安市時,在還未将紙質版設計圖交給公司時,他卻先一步接到了公司的來電,電話那邊的人說:“你好,這份工作已得到相應的設計,您未入選。”
還未等路驚雲開口,電話中已經傳來“嘟嘟”的忙音。
一句話都來不及開口的路驚雲當下氣極反笑,順手拿過還未寄出的文件袋,反手便撕得稀碎。
在這件事之後,他決定一心撲在寫作上,不再做其他的工作“擾亂道心”,而這份未能派上用場的遊戲場景設計,便被他理所應當的寫進了自己的小說中。
“那這位小朋友有什麼想法,不如一同說出來?”
腦海中亂七八糟的想法被李長天突然提及自己的話打斷,路驚雲隻緩緩擡頭,萬能的話術脫口便出:“我都可以的,怎麼方便怎麼來。”
“好好好,”李長天哈哈笑了兩聲,連連贊許,不住開口說道:“不愧是我看中的徒兒,就是爽快!”
什麼……徒兒?
路驚雲下意識回頭看向楚辭暮,滿臉的疑惑卻在看到他點頭後得到确認。
“我也是嗎?”路驚雲看着李長天,随後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可是我好像沒什麼天賦……”
我根本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怎麼會有這個世界的人才有的天賦。
路驚雲在心中默默補全了後半句話。
李長天拍了拍他的肩膀,對他說道:“不要不相信自己啊,年輕人,潛力無限的。”
路驚雲點了點頭,随後乖巧地站在了一旁充當吉祥物。
表面雖然是文靜的樣子,實則他的内心早已掀起驚濤駭浪,他不住得反思:他為什麼會收我為徒,這不是屬于楚辭暮的劇情嗎?怎麼還有我的一份?
在詢問過路驚雲後,依照順序,下一個便是該南宮浔了,可他似乎知道李長天要說什麼一般,還未等他開口便拒絕了。
“這位道長,粗略一探我知道您的實力定是極強的,隻是不巧,在下已經有了一名師父,且沒有改投他人門下的意向。”
“也好,也好,年輕人多些想法,總歸是好的,老夫我啊也不強求。”李長天看了看南宮浔,語氣中還是帶着些惋惜。
“不好意思,我來遲了。”
聽到熟悉的聲音,南宮浔率先擡眼看去,來人一襲白色衣裳,淡雅素淨,發絲根根被嚴謹地紮進了發冠之中,他的臉色有些蒼白,仔細一看,他的容貌卻是與早已亡故的蒼缈一模一樣。
“蒼缈……?”
南宮浔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他能動,會說話,臉色雖看起來蒼白,卻也是個帶着活人氣的、活生生的人。
可那人卻疑惑地看向南宮浔,雖不解,但語氣依舊未見波瀾,“這位修士,或許是認錯人了,在下長生,并非是你口中的蒼缈。”
長生……
南宮浔細細品味着這二字,半晌不見下文。
于是蕭夜雪重新邁出方才被南宮浔吓得收回的腳步,他快步上前,摟着長生的胳膊便将他向屋子裡帶,“先生,您怎麼出來了?”
“今日是你回來的日子,加之有宗主的客人在,不出山才是真正的令人奇怪。”
看着二人親昵的動作,于是南宮浔的眼神又重重地落在了蕭夜雪的身上。
雖然長生非蒼缈,可這放在他臂彎裡的爪子着實是欠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