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驚雲見字,信紙上的字迹飄逸,分明是氣度潇灑之人寫出的,他歪頭向蕭夜雪問道:“這是你師門邀請我們一同前去嗎?”
“不錯,”蕭夜雪一點頭,他的眼睛自周遭看了一圈,除已離開獨自去闖蕩的莫清寒外,四人全都在這兒了。
“此信乃師尊傳予我的,應當是浮生門黑霧一事我們幾人處理得當,師尊心生欣賞,方才邀你們一同回去。”
話不多說,幾人便草草收拾了行囊,開啟了新的趕路曆程。
浮生門與衍天宗相隔萬裡,期間距離遠不是不得法的幾人幾日能夠到達的。日升月落,朝暮更疊,一行人在路上順路幫扶周邊的百姓,很快月餘的時間便過去。
在幾人走到海邊某一處時,為首帶路的蕭夜雪停下了腳步。
“就是這兒了,”說罷,蕭夜雪将三人護在身後,開始雙手結印,“你們先後撤,這裡的結界會無差别攻擊氣息不熟悉、妄圖闖入的人,任何人都不例外,在我開啟結界後你們再行進入。”
話音剛落,蕭夜雪手上的動作已經完成,眼前的空中浮現出一個巨大的圖騰,似是“衍”字的模樣,在圖騰沒入結界的那一刻,眼前的屏障消失,顯現出内部原本的模樣。
沙灘的邊緣不再是大海,而是一片新的開闊地界,遠處是山,身旁有溪,沿溪而行能夠看到一處山莊,莊稼長勢甚好。
路驚雲一路走着看着,向蕭夜雪問道:“這裡便是衍天宗?”
蕭夜雪搖了搖頭,“此處并非衍天宗,卻也與衍天宗有聯系,這個山莊是我師門前的一處地界,這地界屬于衍天宗,可山莊中的衆人卻不能算是衍天宗的弟子。”
說罷,他随手摘下路旁的一朵野花,“你看,正如這花,因生于衍天宗地界,所以它蘊含着靈力,可山莊中衆人卻隻是無法修煉的普通人。”
路驚雲點頭,轉頭卻在看到蕭夜雪将那朵花于指尖撚碎時,故作鎮靜地躲在楚辭暮身後,而後扯着他的衣袖,隻露出一顆頭來,語氣幽怨:
“蕭兄,你聽過一個說法嗎?路邊的野花你不要采。”
“這是何處的忌諱?”蕭夜雪怕這一說法是什麼大忌諱,不覺後撤一步,指尖重新凝聚靈力,将那朵花複原,“此前我當真從未聽人提起,真是罪過。”
說完,他又抓緊将花種回土裡,向着這朵花鞠了一躬,口中小聲念叨着“我錯了,抱歉抱歉”。
路驚雲看着他向着這朵花又是賠禮又是道歉,不由得自楚辭暮身後走了出來,他帶着笑調侃道:“嗯——那我就替這朵小花接受你的道歉了。”
“至于那個說法嘛,其實也沒什麼,就是,嗯哼啊哈……”
離路驚雲近的兩人在聽到後半句時早已不忍直視一臉忏悔的蕭夜雪,南宮浔大笑的晃着扇子提出去一旁看風景,就連楚辭暮都忍俊不禁得笑了。
蕭夜雪看着路驚雲支支吾吾的樣子,還有笑着的兩人,更覺莫名,“路兄啊,究竟有何說法,你們别光顧着笑啊。”
“嗯嗯啊。”
蕭夜雪依舊沒能聽清,“路兄,你不是那羞澀的性格啊,怎的現在突然聲音小了許多?”
路驚雲見蕭夜雪不懂,無奈之下翻了個白眼,索性破罐子破摔,放聲唱了出來:“路邊的野花!你不要采!”
“咳咳,”聽完路驚雲一展歌喉,蕭夜雪象征性地清了清嗓子,很尴尬地為他鼓掌,直到此刻他方才明白為何那二人會是那個樣子。
“那個,路兄啊,這是何地的歌謠啊,此前未曾有聽過?”
“這是我家鄉的歌謠,隻是或許我唱的不那麼傳神罷了。”
這樣一個不大不小的插曲很快過去,在經受過路驚雲一展歌喉之後的蕭夜雪學會了安分二字,乖乖帶着三人去到真正的衍天宗。
穿過山莊邊緣,沿着小路幾人走到一處山腳下,面前是長長的階梯,蜿蜒直至雲邊,一眼看不到台階的盡頭。
“自這雲梯上去,便是衍天宗了。”
路驚雲看着眼前一望無際的雲梯,陽光直直照在臉上,不由得眯了眯眼,他擡手遮住了眼睛上方的太陽,“這長路漫漫,蕭兄,你該不會說,我們要親自爬上去吧?”
蕭夜雪點了點頭。
“沒有什麼法器,或者是,”路驚雲雙手亂翻,在空中比劃了一番,“仙法之類的,能直接帶我們上去嗎?”
蕭夜雪搖了搖頭。
路驚雲走過去,看到那雲梯的長度後,路驚雲走過來。
“好吧,”路驚雲長歎一口氣,提起衣服便向上走去,邊走邊說着“不就是爬山嗎,我有的是力氣”,漸漸的,他的聲音随着他淡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