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對這一從天而降的少年議論紛紛,而處于議論中心的少年面色不改,劍尖指向黑霧,伸手護着身後衆人。
其他人或許對蕭夜雪的來曆一知半解,甚至于連這半解都沒有,但路驚雲可是了解的十分透徹。
男主其人,蕭夜雪,本是一介草根少年,卻因男主氣運加身,意外得了仙緣,拜入天衍宗,成為宗主的嫡系弟子。
宗門長老對他寄予厚望,卻也不免有門中弟子感到憤憤不平,浮生門一事,便是他向長老們、同門弟子遞交的投名狀。
不過路驚雲雖知道的清楚,但這件事究竟如何解決的,個中一二并不了解,看着眼前這個帶着傲氣的少年,心中默默想到:
少年天才,如今再怎麼說也就是個半大的小屁孩。
身前的黑霧蠢蠢欲動,但又似乎對那把劍有些畏懼,此刻的氛圍劍拔弩張,路驚雲凝神,不再發散思維。
“啊——”
身後的人群中突然間接連爆發慘叫,人人捂着自己的脖子,發出“嗬嗬”的聲音。一時間,起初還在尖叫的弟子,忽然失聲。
他們用力掐着自己的脖子,眼神中透露着絕望,脖子已經黑青,再靠上些的地方憋的通紅,他們想要說“救我”,可說出口的,又是一陣嗬嗬聲。
相較于二人,蕭夜雪同樣注意到了身後的異動,他将劍放置于高處,雙手快速結印,嘴上說着不知什麼的内容。
路驚雲津津有味得看着蕭夜雪表演,他雖知道這個世界有所謂的“法術”,但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卻還從未親眼見到過。
眼前白光乍起,路驚雲不由得眯起眼睛,擡手替楚辭暮擋下白光,隻見那劍旋轉着飛向天空中,在衆人的注視下加倍增長。
一生二,二生三,不斷有劍以蕭夜雪上方為中心向外擴散,直指黑霧。
“劍……劍為什麼突然變多了?!”一些不甚了解的弟子指着上方的一大片“劍雲”,哆嗦着說道。
“不是劍變多了,而是劍變快了。快到我們的眼睛無法辨認出它的具體位置,故而生出數量變多的感覺。”
待到空中的劍已成劍陣時,蕭夜雪擡手,二指指向黑霧,動作幹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殺。”
短短一個字,卻蘊含了無限肅殺之氣。
一聲破空之響,黑霧發出一聲怪叫,向後退去,身後的人群中,傷了眼睛那名弟子,在黑霧離開的同時,也暈了過去。
确認黑霧徹底散開,蕭夜雪方才收了佩劍,他從袖口掏出一小罐藥膏,走上前,遞給扶着那名弟子的人,“将藥敷在眼睛上,可止疼,至于能否複明,要看他的造化。”
此後,蕭夜雪一路走向空鹜,所到之處,門中弟子無一不自動後撤,為他讓出一條路。路驚雲看着眼前的場景,不由得感歎,啧啧啧,男主出場,就是氣派。
隻見如在紅毯上走了一遭的蕭夜雪擡手向空鹜行了一禮,随即開口,
“門主,晚輩天衍宗座下弟子,蕭夜雪。”
“快快請起。”
首位上的空鹜端一副長輩的架子,反而是一旁的淩華向前一步将他扶了起來。
蕭夜雪似乎并不在意空鹜的态度,他伸出手,手掌上赫然放着三枚銅錢,雖說是銅錢,但它無論是從形制還是大小來看,都與銅錢長得毫無關系。
唯一的共同點,大概就是二者中心都有一個洞。
路驚雲看着其他人的反應,似乎并不覺得這三枚形似銅錢的東西有些眼熟,隻是嚴肅的看着這它們。
沒由來得,路驚雲忽然想到,不知這三枚上面是否刻有八方來财。
蕭夜雪見他們似乎不懂此舉何意,開口解釋到:
三枚銅錢,一枚正向,兩枚反向,正向夾在兩枚反向之間,是大兇之兆。
此卦象意味着浮生門腹背受敵,内有門人叛出浮生門,外有敵人入侵,門中弟子對抗此敵,或有心而無力,或有力而無心。
空鹜聽完,眼神淩厲地看向淩華,淩華神色不變,依舊是一副假裝起來的雲淡風輕的樣子。隻是此刻路驚雲心想,淩華應該是生氣了。
也對,雖然蕭夜雪對門内情況不了解,但空鹜可是了解了個十足,這一眼既是對淩華的威懾,也是對莫清寒的警告。
“既是如此,那麼這位公子,有何高見?”
首位上的空鹜終于開了尊口,如此問道。
“我要你們全部聽從我的安排,其餘的稍後再做打算。”
衆人大驚,空鹜沉下臉看着蕭夜雪,“你可知自己在說什麼?”
“我全門派上下聽你一個黃毛小兒的号令,若是勝,倒也罷了,若是敗,你拿什麼償還我門中上下幾百号人的性命!”
蕭夜雪擡眸,視線直指地與空鹜對上,沒有沉默,也沒有叫嚷,隻沉穩地說道:“不會敗。”
“隻會勝,不會敗。”
“既如此,那麼大可一試。”
*
“你說你怎麼就這麼大膽,那可是空鹜,浮生門的門主,你竟有膽氣與他當堂叫闆,最神奇的是,他竟然想你妥協讓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