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隻邀了李滇,可從未邀請過你。”
路驚雲率先不客氣的回怼他這句“真巧”。
南宮浔還想說些什麼,被李滇攔了下來,“今日,他是陪同我來的,一些事必須要有祭司的參與。”
說完,李滇像南宮浔使了一個眼色,接受到眼神的南宮浔将高大的身材垂了下來,頗具委屈之态,向着二人小聲嘟囔了一句“對不起”。
“我取仙骨是真的有要事,你們取了仙骨不會出人命的。”
那句不甚清晰的道歉後緊跟着一句“我知錯了,但我下次還做”的理由。
路驚雲仍想說些什麼,身旁的楚辭暮捏了捏他的肩,用眼神将他安撫了下來,“無妨,你的道歉并不心甘情願,即使真的知錯,我也不會原諒。”
“今日來此,隻為李滇皇位一事。”
此話無疑,衆人皆點了點頭。
身處皇儲風波中心的李滇率先說明如今朝堂的情況:
“在我即位時,曾以血腥的手段殺過一些人,他們或是頑固的認為太子還有機會,或是果斷的認為我不配坐上這個位置。
殺的人多了些,朝堂上反對我的人就少了些,隻是他們心中的恐懼與怨氣,便也更多了些,内心對于我這皇位來的名不正言不順的理由便又多了一分堅信。
如今長兄回朝,依照律法,盡管太子被廢,按照輩分,也應是長兄即位,而非我一介普通皇子。
今日朝堂上反對我的聲音雖不多,但依我看,許多人八成在心中已經做好了打算,若是如願将我推翻,他們便是擁護新帝的功臣,若是事情敗露,他們也可以落下一個幫忙清剿逆黨的好名聲。
我這個皇帝,他們真真是完全不在眼裡啊。”
聽完這一席話,楚辭暮微微點了點頭,如今的情形與自己所了解到的基本一緻,且不論李秣是否想當這一皇帝,朝臣對他的推舉必然少不了。
而吹捧之下,又有幾人能夠地擋得住天下人之上的位置與權利呢?
路驚雲小聲的同楚辭暮議論道:“現在的形勢對于李滇可真是一點都不妙,若非我們答應了前輩,一路送佛送到西,怎麼會參與進這樣的爛攤子。”
“為今之計,方有你我雙方内外兼顧,才有成功的可能。”
楚辭暮提出,朝堂内部由李滇及祭司南宮浔以鬼神之力暫且拉攏部分人心,大街小巷之中路驚雲與楚辭暮竭盡所能宣講李滇在位時所做出的好的貢獻。
内外配合,直接獲勝的概率雖不大,但朝臣想要讓李滇退位,也不會是一件輕松的事,畢竟百姓之間議論紛紛,人言可畏。
待到四人商量好了具體的對策,李滇與南宮浔準備回到宮中,臨行前,路驚雲叫住了李滇,從懷裡掏出一個物什,遞給了李滇。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東西交到你手裡了,之後可就沒我什麼事情了。”
李滇朝着他笑笑,伸手接過了那件物品,是一片長的十分标志的楓葉,隻是上面破了一個洞,李滇認出來了——這是年少時皇叔撿起來的。
看着這片楓葉上面的洞,李滇不覺想起來年少時,皇叔曾教自己琴棋書畫,其他都練得有進步,唯獨這琴,隻學得會技法,彈不出心中的思緒。
“不必想要奏出怎樣的曲子,隻需彈出心中的感受即可。”
李滇聞言,雙手于琴上翻飛,流暢的音傾瀉而下,毫無感情,全是技巧。
聽到此處,李乾安也郁悶,技巧沒有任何問題,隻是依舊毫無感情。他将雙手放于琴上,按照李滇方才所彈的音重新彈奏一遍,心中郁悶瀉于曲中。
“罷了,這琴也不是非學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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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你們可算是回來了!”
一進宮,迎面走來的就是一臉焦急的安達,他見到兩人後喜出望外,随手擦了把汗,喘着粗氣說道:“你們可回來了,急死我了。”
“宮内驚變,朝堂上衆人聞聲而起。”
“現如今是何種情況?”
“您的長兄,大将軍李秣,集結了全部人馬,将皇城圍了起來,四處出入口均已被他把控,好在你們兩人沒有走這些門,不然就要出大事了!”
李滇點了點頭,眼神示意南宮浔依照此前商量好的計策來,吩咐安達守好内殿,其餘一切隻作尋常。
城牆上,跟在他身後的南宮浔不慌不忙地搖着那把扇子,目送李滇慢條斯理地走到了正中央,李滇看着城下駐守的軍隊,前方站着的是他們的将領李秣。
下方的李秣雖身處低位,氣勢卻絲毫不遜于高位上的李滇,兩人對視一番,李滇聲音平淡而響亮地說:
“我的長兄,今日你帶軍前來,是想要逼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