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守備森嚴的底層,與武裝着配.槍的巡邏人員擦肩而過,踏上走廊絨面的地毯,直到走到一扇堅固的雙開門前停下。
領路的黑西服男人站在門口請示,“首領,彭格列雨守前來拜訪。”
很快門裡便傳來中原中也的聲音。
“請進。”
山本武揮了揮手制止了黑西服男人為他開門的舉動,男人對他鞠了一躬便後退離開。
山本武手上稍稍用力推開門,寬敞的首領辦公室便展現在他眼前,而中原中也正坐在正對着落地窗的沙發上。
中原中也沒有站起身,隻是伸出手指了指身前的沙發,“坐。”
“哦!好。”山本武也沒有見外,腳步一邁就往沙發走去,坐下往沙發上靠了靠,目光透過落地窗看向遠處,“诶!中原,你這景色真不錯!”,他的目光流連在不遠處的體育館,神色帶上驚喜“聽說今天有一場棒球賽,應該是在那邊的體育場舉辦吧?诶!中原你打過棒球嗎?”
山本武做了個揮棒的動作“就是這樣!很有趣哦!”
大概是提到他感興趣的話題了,山本武從坐下就沒有停止過說話,他的眼神閃閃發亮“呐呐!我和你說,說到棒球,我以前可是學校裡打棒球的好手,那時候我們學校還參加過全國大賽,夢想有一天能參加甲子園。”
山本武看了看遠處的體育館,神情充滿了遺憾“可惜阿綱今天來不了橫濱,不讓我們就能一起去看比賽了。阿綱從以前就一直看我的比賽,我們經常聊棒球的話題,雖然現在參加不了甲子園,但坐在甲子園的現場感受一下氣氛也是可以的嘛!”
中原中也聽得滿頭霧水,這都是什麼和什麼?若不是之前在西西裡和山本武見過一面,他還以為自己見到了一個冒牌貨。
哪有人上門來見一個勢力首領,開口就是聊棒球?他們很熟嗎?
中原中也看着自來熟的山本武忍不住打斷他的話“你究竟來找我有什麼事?不會就是為了和我說這些話吧?”
山本武停下了感歎同時臉上也收斂因為回憶過去而柔和的神色,鋒利如刀刃的氣質圍繞在他的周身。
中原中也眼神微沉,帶着些微防備,這才是彭格列的雨守,傳聞中彭格列兩大劍豪之一。
“哦,其實我就是想問你和阿綱出了什麼事?”山本武表情嚴肅認真地仿佛在談一件了不得的大事。他眼神探究地看着中原中也“所以你們怎麼了?”
哈?
哈?!
中原中也還以為山本武一臉嚴肅要說什麼,居然是在關心感情問題嗎?!
不是,這種事需要專門跑到這裡來問的嗎?
而且……中原中也抿了抿唇,他的眼神變得兇惡起來“喂!我和他的事和你有什麼關系啊?”他幹嘛要告訴山本武。
山本武撓了撓頭一臉苦惱“因為阿綱很不對勁啊!”
中原中也飛快地看了山本武一眼,像是有些在意他的話但又心虛地僞裝鎮定“不對勁?為什麼這麼說?”
山本武像是沒有看到中原中也的小動作繼續說道:“我和阿綱認識很久了,從國中起就是朋友,所以有時候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他難過的時候聊天時總會笑着說啊哈哈是嗎?那很好啊之類的話。”
“這句話有什麼不對嗎?”中原中也眨了眨眼沒能理解。
山本武神情嚴肅地說道:“當然不對勁了!阿綱其實很在意别人的想法,聊天時别人說的每一句話他其實都有放在心裡,無論是開心的話題還是沮喪的話題,他都會和你感同身受,喜你所喜悲你所悲。因此,最近聊天時,我發現他總是在不明原因的走神。”
山本武的神色苦惱“我問了獄寺最近阿綱身邊有沒有發生什麼異常,他說十代目怎麼會有什麼異常!讓我不要胡說八道。啊……連獄寺都看出阿綱有些不對勁了,看來真的有問題。”
???不!等會!中原中也再次迷茫了,獄寺?說的是綱吉的岚守吧?他說的難道不是綱吉沒什麼異常嗎?難道自己聽錯了?
山本武看中原中也一臉迷茫解釋起來“哦!我忘了說,獄寺這個人吧,聽不得别人說阿綱一點不好。所以我明明問的是阿綱身邊有什麼異常,他突然就反駁說阿綱沒有異常,也就是說他默認了阿綱身邊最大的異常就是阿綱本身。”
原來如此,中原中也點點頭,突然他像反應過來什麼一臉掩飾地說道:“你和我解釋這個做什麼?”
這不是看你好像很想知道的樣子嗎?想了想山本武還是沒有說出口,畢竟他還想繼續問中原中也問題呢!
“所以阿綱不對勁!”山本武做出了這個總結。
“所以他不對勁,你來找我做什麼?”中原中也還是忍不住問了。
山本武一臉詫異“你們不是戀人嗎?”
!
中原中也突然愣住,他的眼神開始遊離,他的表情恍惚起來,一直被壓抑的情感也松動了起來“他……他是這麼認為的嗎?戀人……”
山本武是真的吃了一驚“诶?你和阿綱不是戀人嗎?”那他豈不是問錯了人。
中原中也第一次詞窮,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山本武的問題,明明在西西裡時已經下定了決心,明明他們也說好了分手,可話到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中原中也低垂眼眸注視着自己的手指,它曾那麼親密地愛撫戀人,仿佛還殘留着熾熱的溫度。可現在卻隻能漠視着它逐漸變得冰冷刺骨。
“戀人?也許曾經是吧。”
山本武聽見中原中也的回答眼睛微微睜大,曾經的意思是現在不是了?他遲疑起來“你們分手了?”
“嗯。”事到如今也沒什麼不好承認的,中原中也不是什麼沉湎過去不能自拔的人,現實就是現實,謊言改變不了什麼事實。
中原中也的眼神微微柔和,他們曾經在一起過,盡管隻有煙花般短暫。中原中也對這段感情難以釋懷,但對方同樣也是。知道這一點就足夠了。
山本武對此不理解“為什麼?阿綱不是一個對感情不認真的人,既然他已經認定了你,怎麼會輕易放棄?而且你也是吧?同樣我也不認為你是一個輕易放棄的人。”
中原中也對此有些詫異“為什麼你認為我和綱吉還能在一起?你差點死在橫濱吧?你一點都不記恨港口在這件事裡連累了你嗎?不說你自己,彭格列的人呢?你們在橫濱損失了這麼多,真的能放下戒心與港口和好如初嗎?”
山本武聽見中原中也的解釋再次恍然大悟“原來你們是因為這個才分開嗎?”,他搖了搖頭“我不在意這件事啊!再說了,這件事你們也是受害者不是嗎?阿綱之前就說了,我們是合作關系,既然是合作,風險自然是互相承擔的,明明是兩方的責任,不能隻讓一方承擔吧?”
山本武頓了頓“而且誤會不是已經解除了嗎?這件事的罪魁禍首已經被抓住,雙方都有了交代。”說着說着山本武皺起眉,“其實我一直很想說,無論是阿綱還是你,你們是不是都把首領的責任看得太重,反而忘記了自己呢?”
中原中也擡眸“正因為我是首領,所以我更應該以身作則。”
山本武不認同“但你不是一個人,你還有同伴還有下屬,一個勢力的責任不是你一個人的責任。你有沒有問過其他人的想法呢?他們真的反感彭格列嗎?還是你認為他們不會接受彭格列呢?”
“更何況你和阿綱的分開真的是因為勢力的分歧嗎?如果你隻是作為中原中也還會選擇和阿綱分開嗎?”
“抛開所有的外在因素,你本人真正的想法是什麼?”
山本武聳了聳肩“其實我很無所謂你的想法,但是阿綱顯然不是這樣的。”他的眼神利銳直視着中原中也,“他在為你痛苦,作為朋友的我顯然不能視而不見。如果你真的選擇放棄了,那就不要再靠近阿綱。我隻是想告訴你這一點,僅此而已。”
山本武從沙發邊起身,他微微低頭高大的身材帶着強大的壓迫感“你不必回答我的問題,我今天來找你隻是想搞清楚朋友的煩惱,既然我已經知道了,那麼我也該告辭了。”
山本武邁步很快就走到了門邊,突然說了一句“對了,中原,阿爾紮納的案子二審被定在了橫濱你知道嗎?”
不等中原中也反應,山本武走出了首領辦公室,他爽朗地笑着告别“回見!中原。”
中原中也這才反應過來,他猛地站了起來看向大門。
山本武的意思是……!
綱吉要來橫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