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先讓小的來!”那護衛這才反應過來,伸手便按住劉嬷嬷的人中。
劉嬷嬷方才呼出一口氣,幽幽醒了過來:“夫人……箱子……箱子……”
咕哝着箱子,眼淚就下來了。
幾個小姑娘扶着劉嬷嬷進了内室。
陳虞又對着那報信的護衛吩咐道:“你去東苑尋楊護衛,把這事兒告知他,讓他來西苑等我,我有事吩咐。小春兒,你跟我去見宋家大夫人。”
陳虞帶着小春兒跟着那來換人的丫鬟一路行到宋家大夫人所在的院子,進了正廳,便見一管事裝扮的中年人正與那位大夫人說話。
宋家的大夫人尋她作甚?方才一陣慌亂,陳虞沒來得及細想,如今翻了翻記憶卻是沒又半點這方面的印象。
“禀告大夫人,陳小姐到了。”
丫鬟上前行禮之後,便款款退下。
陳虞趕忙上前行小輩禮:“晚輩陳虞見過大夫人。”
大夫人端坐正堂,幹脆利落的開口:“陳小姐不必多禮,冒昧請你前來,乃是因着我們府中收到了令祖父安平侯的信。”
“宋陳兩家本是世交,你祖父擔憂你們母女在西北無依無靠,便将你母女托付我們宋家照顧。”
陳虞恍然,信肯定是李管事送的——難怪一直不給她找護衛,感情是懶得做白工。
難怪老侯爺放心讓兩母女帶着這麼多錢财在身邊,原來已經給她們聯系好了靠山。
陳虞喃喃:“晚輩不曾聽說過這事兒……”
兩家是世交?她記憶中完全沒有人提起過這事兒。
大夫人美眸中不禁流露出幾分憐惜:“你年紀還小,你母親應該知曉……”
“從京城到西北長途奔波勞累,母親一來便生了一場大病。”陳虞垂下眸子,開口解釋道:“目前還并未痊愈,需要調養。”
大夫人點點頭,這兩天她遇見過幾次,那位陳夫人每次都包裹的嚴嚴實實,走路也總是要人扶着,原來是身體還沒好。
她開口又問:“你與你母親如今在何處落腳?可方便與我回衛城?”
陳虞趕忙正色道:“母親與我在鄉下的一處宅子落腳,那宅子在羌西鎮附近的一處莊子裡,莊上的人家都是陳家的佃戶,還算安穩。”
“這次來古佛寺一則是因着要為逝去的親人做場法事,二則是母親信佛,這佛家道場能讓她心情平穩,身體恢複的也更快些。”
“如今法事尚未做完,待母親身體好些,一定登門向将軍和夫人問安。”
大夫人聞言點點頭,安平侯府的教養着實不錯,小姑娘半點不怯,有條有理,也沒有半點攀附谄媚之意。
即便如此,大夫人還是開口詢問道:“兩家乃是世交淵源頗深,你也不必客氣,有什麼難處,盡管開口便是。”
陳虞想了片刻:“倒是有件事情需要叨擾将軍。”
大夫人一下子來了精神:“你說。”
“祖父雖派了人護送母親與我,可這些護衛不日便要回京,不知将軍可否能幫我們尋一個身手好些的護衛?一個便可以了。”
宋将軍的人起碼用着知根知底。
大夫人有些意外,略微驚訝的重複了一遍:“你要将軍給你尋個護衛?”
殺雞還用牛刀?
陳虞點點頭:“年紀大些也不要緊,身體有殘缺也沒事兒,本事在就行,到時候再在莊子上尋些人一起護衛家宅,母親與我便能安心了。”
這小姑娘想的倒是周到。
大夫人看了一眼站在一旁始終未曾出聲的管事,說道:“這事兒我記下了,回去便告知父親,讓他為你做主。”
想到今日收到的家書中老夫人的叮囑,大夫人又勸道:“鄉下生活不易,不如搬到衛城,尋一處宋府附近的宅子,離得近也方便照顧。”
陳虞搖搖頭:“大夫人有心了,隻是大夫說母親的病需要靜養,鄉下環境清幽又安靜,正是最好不過。”
是個有孝心的孩子。
大夫人心中歎了口氣:“也好。”
兩人又簡單聊了幾句家常,陳虞便匆匆告辭。
大夫人讓送信的管事将方才陳小姐說的原話帶回給宋老将軍,看他的意見如何。
管事剛要走,雲湖便匆匆的走了進來。
“夫人,奴婢打探到了!原來是陳家的宅子昨夜失了火,似乎燒了十分重要的物品,陳夫人跟前的一位嬷嬷一聽到消息便暈過去了,還尋了寺中會醫術的僧人去診治。”
“那僧人說沒什麼大礙,是氣急攻心……”
大夫人啞然,她與那管事對視一眼:“看方才陳小姐的樣子,似乎并不像是燒掉了什麼貴重物品……”
那管事點點頭:“許是燒毀了陳夫人的心愛之物。”
“有道理。”大夫人略一沉吟:“雲湖你平日裡便與陳小姐院中的人多走動走動,陳小姐若是有什麼難處,咱們也好幫襯一下。”
“隻是陳小姐要尋護衛之事,還勞煩管事回去和将軍說一聲。”
雲湖與那管事同時行了一禮:“一切聽夫人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