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那人卻是林一念,他頭上水氣未幹,衣服也略帶濕氣。
“大勇!”
兩人激動的拍拍彼此的肩膀。
“劉嬷嬷和小春兒也來了!”
王勇回身,掀開車簾,放好木凳,扶着車上的兩名女眷下了車,雙方見了禮,林一念便領着進了大門。
明亮的犬吠從院中響起。
“兩位莫怕,這是小莫養的黑虎,被栓在後院,安全的很。”
劉嬷嬷和小春兒雖然害怕,但是進了院子隻聞犬吠,不見犬影,便也鎮定了下來,因着是第一次來此處,好奇的四處打量。
院子挺寬敞,空蕩蕩的還什麼都内置辦——這院子也是昨日才租下搬進來的,不過打掃的幹幹淨淨,看着頗為舒心。
“小莫一早便去鋪裡收拾了,其他人都回家了,院中如今隻有我和我爹,還有黑虎。”
林一念一邊領着幾人進屋,一邊解釋道。
“林大叔也過來了?”王勇有些驚訝:“他身子還好麼?”
“這麼大的宅子,王叔說隻有小莫和黑虎在,他不放心,正好我爹也要進城看大夫,抓方子喝藥,便商量着将我爹也帶了出來,如今便住在後院的西廂,今早剛喝藥,剛睡下。”
“其他人呢?”
劉嬷嬷一邊打量着幹淨的客廳,一邊問道。
“其他人都有家有口,村裡一下子突然少了幾個人,村長怕壞了小姐的事兒,便讓他們回家了。”
劉嬷嬷點頭,有道理,她心裡已經不由得将眼前俊秀漂亮、又會說話的年輕人當成了小姐的嫡系:“衣物、被褥可有缺的?盡管說便是,千萬不可委屈着!”
靠譜不靠譜另說,人心得先籠絡住。
林一念笑笑:“小姐待人寬厚,思慮周全,倒也不缺什麼。”
弓箭、刀劍、甲胄都已經入了庫,如今這些物件可都不是好買之物,價格極高,幾人在市場上轉了幾日,也不過是找了退伍的老兵尋到些舊貨,湊合着用。
想買新的好的,要麼自己造,要麼就得有軍中的門路……
林一念心中再次忍不住感慨,小姐也是不容易,買給自己用的、玩的都那般能省則省,對他們卻是十分的大方寬厚,實在是難得的好人。
劉嬷嬷想了想:“你們雖然現在人少,但是畢竟是來做正事的。要不在附近雇個婆娘,專門給你們洗衣做飯也好。”
林一念擺擺手:“嬷嬷為我等考慮的實在是太周全了!隻是這邊暫時隻有三人一狗,實在是不必麻煩,将來若是人多,再尋也來得及!”
便在這時,外院開門聲響起,有人走了進來。
一旁的小春兒不禁奇怪:“怎得那狗不叫喚了?!”
林一念又笑:“自然是他的好友回來了。”
客廳門打開,便見一個清瘦的十二三歲的少年走了進來,見了一屋子人,微微一愣,面上露出幾分窘迫來。
“小莫,你回來了。”
小春兒聲音中也帶了幾分歡喜:“小莫哥!”
林一念上前拉住莫小陽的胳膊:“嬷嬷,這是莫小陽。”
雙方見禮。
莫小陽見了生人有些拘謹:“嬷嬷先坐,俺去後院看看黑虎……”
說着便要跑。
林一念開口道:“嬷嬷,小姐要我們采買的東西都已經準備妥當了,目前便放在後院,咱們正好一起去看看。”
幾人到了後院,便見一隻三尺多長的黑色大狼狗被拴在院子邊上,見着衆人過來也不叫喚,隻是興奮的沖着莫小陽搖尾巴。
莫小陽便跑過去摸黑狗的腦袋,那黑狗支起前身,兩個狗爪不停的扒拉莫小陽的衣裳,尾巴都快搖成圈兒。
“嬷嬷莫要見怪,小莫哥是個孤兒,吃百家飯長大,七八歲便求着俺爹去東山放羊,和這黑犬相依為命一起長大……”
小春兒拉着劉嬷嬷的袖子,小聲的解釋道。
劉嬷嬷歎了口氣:“都是可憐人。”
幾人說着,很快便到了後院東角的倉庫處,林一念拿了鑰匙打開倉庫的門,便見十幾個紅色的箱子堆在牆角。
林一念挨個打開給劉嬷嬷看:“這三箱子是首飾,雖然是銅做的,但是仿的是如今京城仙子閣流行的款式,手工精巧細緻,外層鍍了一層金粉,隻要不用牙咬,或是用指甲摳,隻是戴着出門,近看也不會輕易被發現,是從一些四處流竄的小販手裡收來的,小姐可以盡管放心用。”
足夠小姐出門擺闊。
“這是四箱子書畫……是坊間一些無名酸儒為了生計仿做,不是名家或者專門研究過的人,一眼也難以分出真假……”
“這是兩箱子擺件……”
……
下午酉時三刻,醉香閣門前,兩方人馬成功彙合,皆是心滿意足的踏上了回去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