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想的穿這身?”男人問道。
“不覺得很适合這個場面嗎?”見男人一臉惡寒,夏油傑笑着再次補充,“像是在玩cosplay一樣,很有意思。”
“夏油大人。”
兩個小姑娘乳鴿投林一般湊到他身邊,夏油傑伸手依次撫摸過她們的腦袋,“乖乖待着。”
“嗯!美美子/菜菜子會聽話的。”
夏油傑捏着話筒,跨步上了台階,他看向下方的猴子們,正都七嘴八舌地講着一些冠冕堂皇的話。
尤其是看到他時,那種難以遮掩的輕蔑。
夏油傑笑了笑,收斂了眉眼。
等他再次走上台,擡起頭的時候,一邊的臉頰上濺染了不知道是誰的血,還帶着微微的溫熱從臉上滾落而下。
滾落到半截,被一隻手随意擦去,隻留下一道紅痕。
場中所剩下寥寥無幾的人,個個都兩股戰戰,看着夏油傑的眼中滿是極具的恐懼。
夏油傑感覺自己的胸腔中閃過一絲快意。
是該這樣的,猴子就是該這樣,對責任大者懷有敬畏之心。
他清了清嗓子,不管已經被浸透的袈裟如何淋漓地滴落血迹,拿着依舊幹淨的話筒繼續自己的演講。
從此刻起,再也沒有人會反駁他。
夏油傑一一看過每個猴子的臉,臉上的笑意加深。
或許、這樣的才是真正的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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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東京國際機場。
一行人陪着灰原雄坐在候機廳裡,五條悟姗姗來遲,将手中的手提袋丢到灰原雄懷裡。
“這是什麼?”
“你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
灰原雄打開袋子,裡面靜靜地躺着一把……槍。
诶???
“怎麼了?”家入硝子見灰原雄突然就變成了豆豆眼,扒拉着他的肩膀過去看,“哦,這個啊,你會用的吧,灰原。”
灰原雄慢慢地轉過頭來,很利索地搖搖頭。
“很簡單的,拉開保險栓,對着這塊瞄準,然後按下射擊。”
畢竟這裡不是私人候機廳,拿出來還是會引起轟動,家入硝子就憑空示範了一下。
“但是這個,帶不上飛機的吧。”灰原雄小心地托着袋子的底部,想把它還給五條悟。
“沒事,正常去就好了,飛機上有五條家的人。”五條悟已經癱坐在家入硝子身邊,頭埋在對方的脖頸邊上,看起來累的很。
家入硝子勾着五條悟的腰,很有規律地按摩着,“畢竟是去國外,那邊這種東西幾乎是無處不在,持槍許可證我已經放在你托運的行李箱裡了,到地方了好好找找。”
見灰原雄還是有些惴惴不安,家入硝子擡起另一隻手放在他的頭頂,使勁揉了揉那頭黑毛,“放心,那邊有悟自己的人。”
被摸摸頭了,灰原雄乖巧到把槍收了起來。
很快,廣播裡傳來輕柔的女聲,播報下一班飛機的班次已經開始檢票。
灰原雄站起身,他向後方張望了幾下,眼中閃過一絲失落,“果然,沒有來嗎......”
五條悟輕哼一聲,然後被家入硝子捏住了腰間的軟肉。
看着依舊幼稚的對象安分下來,家入硝子才松開,他向前幾步張開手臂,輕輕抱了灰原雄一下,“沒關系,以後一定會遇到的。”
灰原雄點頭,擡着手把剩下的每一個人都抱了一遍,最後對着自己的同期笑道,“以後學長們的寵愛可都要落到你身上了,娜娜米。”
七海建人被寵愛這個詞噎了一瞬,他隻要一想到灰原雄的速成史,就覺得自己的未來也是兩眼一黑。
他冷靜地拒絕,“不,還是算了。”
在即将進入登機口的時候,灰原雄突然回過頭來,當看到那三個人就站在原地一直看着他時,心中沒忍住湧起一股酸澀。
他超級大聲地喊道,“家入學長——五條學長——,一直以來承蒙你們的照顧,如果遇見夏油學長,請麻煩轉告他,我永遠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
家入硝子無奈笑着揮揮手,示意他趕緊進去。
“好吵啊灰原。”五條悟耷拉着腦袋,一個勁的往家入硝子身上聳。
“你也很麻煩啊,悟。”家入硝子拍了拍旁邊人的臉頰,看向七海建人,“走吧娜娜米,從明天開始,就輪到你接收我們的寵愛了。”
“說實話,我覺得沒、”
“就這麼說好了。”家入硝子笑眯眯地攬着五條悟轉身就走,也不管七海建人在身後臉黑到什麼程度。
眼角餘光似乎略過了什麼,家入硝子微微側過頭去看,卻又什麼也沒有,攬着五條悟的手緊了緊,惹來近在耳邊的一聲輕喘。
家入硝子抖了抖眉毛,“别鬧。”
“诶——”五條悟綿綿乎乎地拉長了聲音。
人來人往的機場裡,登機牌電子屏幕下,路過的人都會注意到帶着一臉溫和笑意與妹妹們交流的兄長。
在美美子和菜菜子看來,她們的夏油大人在外難得脫掉了袈裟,換上了一身運動服。
原本被寬大臃腫的袈裟遮掩住的身型徹底顯/露出來,現在的夏油傑比當時他們第一次見面時還要清瘦許多,出色的容貌惹來許多隐晦的視線,惹得兩個女孩子有些不快。
“夏油大人,那兩個咒術師也見過了,我們趕緊回去。”美美子勾着夏油傑的一隻手臂,看着他有些微紅的臉,“今天您還發燒了,早點去醫院看看吧。”
菜菜子安靜地呆在旁邊,但也跟着她的姐妹拉住夏油傑的另一隻手晃着,“要裡猴子遠一點。”
夏油傑低頭聽着兩個孩子的輕聲催促,他彎了彎眉眼,緩緩呼出一口氣。
口腔中的氣息更熱了。
不用轉告,灰原雄那聲喊的着實很大聲,他躲在後面也聽得一清二楚。
他也看到了家入硝子的偏頭,和五條悟隐晦的張望。
好像是如果回頭了,就能回到原來的樣子。
夏油傑被這個想法逗笑了,兩個小姑娘疑惑地擡頭看他。
夏油傑搖了搖頭,走出機場後,很快被陽光照的頭頂發燙。
今天出來的匆忙,又或許是燒的實在發暈,夏油傑摸着随手一紮的碎發雜拉的丸子,動手将它解開。
他都已經跨出這一步了,怎麼能回頭呢。
但還是有些嫉妒的,他碰了碰自己的腰,仿佛家入硝子也觸碰了他一般。
防止兩個小姑娘接觸到細菌,夏油傑從口袋裡拿出來口罩讓她們戴上,然後讓她們拉着自己的衣角不要松開。
挂号的時候還是上次那個女醫生,她以為還是美美子和菜菜子生病了,招呼着兩個小姑娘過去。
結果夏油傑被兩雙小手推了出去。
女醫生愣了愣,才從夏油傑的上半張臉注意到不正常的膚色,她快速地看診、開藥。
“要不是看身高,我都以為你成年了呢,原來到底還是個孩子。要注意照顧好自己。”
從醫院裡出來,這兩句話還在夏油傑的腦子裡蕩。
總而言之,這個猴子不讨人厭。
話雖如此,但這個猴子開的藥,沒什麼用。
夏油傑吃了兩倍的量,然後将這闆兒童退燒消炎藥放進了那兩個姐妹的藥箱裡。
裡面估計有催眠的副作用,讓夏油傑昏昏沉沉地坐在轉椅上,他拉開了一邊的抽屜,裡面躺着一罐綠色詭異包裝的咖啡。
不想睡,于是他果斷把手伸向了……旁邊的袋裝咖啡。
喝完之後卻覺得整個人都不舒服起來,整個人像是被裹挾在一股冷熱流風裡,冷一陣暖一陣。
生病會放大情緒,等夏油傑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坐在居酒屋的雅間裡買醉了。
發燒,喝酒,買醉。
三要素齊全,就等另一個男主角登場了。
夏油傑緩慢地搖搖頭,把腦子搖得更混濁了一些,果然是生病了才會想這種無厘頭小說劇情。
他想,坐一會兒就回去吧,會讓那倆孩子擔心的。
可能過了十分鐘,也可能是二十分鐘、三十分鐘......
夏油傑終于起身了,踉跄地扶着牆壁就要出去,卻在踩下榻榻米的時候腳下一空。
天旋地轉間,腰身間出現了一隻手,輕松一抖就将他打橫抱起。
夢中的聲音像是從天邊傳來的,“......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