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在學校裡有着極好的人緣(單方面),家入硝子畢業的消息在幾天之内傳遍了整個小學,有不少同班同學央求着父母前來找家入硝子訴說自己的不舍。
家入硝子一家本打算在第三天就開啟放假旅行,結果被一波又一波的小朋友們足足堵了一星期。
家入硝子百無聊賴的啃着芒果,耳邊是前後桌叽叽喳喳的讨論聲。
那人死掉的三天後,一些比較有名的教育界媒體開始播報整個事件。
所有不能為人知曉的部分全部被删去,隻剩下某某教師利用職位便利猥/-/亵殘/-/害兒童,已被逮捕,家長們悲痛欲絕尋求說法。
“家入你不在不知道,那個村田老師,居然是個專門對小孩子下手的混蛋。”後桌查看了一下四處,故作神秘,“我家裡知道的多一些,他已經迫害了9個小孩了,現在已經投案了。”
不是投案,是死了,還是被那9個孩子殺死的。家入硝子咬一口芒果,吸一口酸奶,在心中默默補充。
看來這件事已經被壓下來了。
會是誰做的呢。
家入硝子腦海中又反射出那個看起來很成熟的男人——夜蛾正道。
下意識看向窗邊那隻土兮兮的河童,除了審美異常,完全沒有什麼特别之處。
夏風帶動外面的樹葉,房間裡開着空調,終于送走了這批人,家入硝子撐着遮陽傘站在馬路口等綠燈,遙遙聽見有人喊自己。
“家入君!”
一個少女跑過來扶住膝蓋喘氣,這應該是隔壁班的,家入硝子聽過班裡人讨論過她的漂亮,應該是小林由奈。
家入硝子把傘挪過去一點,遮陽傘的陰影遮住了少女的影子。
“我叫小林由奈,隔壁班的,不知道家入君有沒有聽說過我。”
家入硝子點點頭,等着她接下來的話。
小林由奈看着面前人溫和的模樣,逐漸平複下自己的呼吸,努力讓自己變得和平常一樣。
再向前一步,主動将遮陽傘的陰影帶動向前。
她和家入硝子緩步走在烈日之下,傾訴自己的心意。
“我同樣聽說過家入君,在二年級的時候就開始關注你了。”
“那個時候還從你們班前走過好幾次,才确定你真的和别人話裡的那樣好。”
“我說不清楚那種感覺是什麼,就像是突如其來的夏風帶着光撲在臉上。”
“現在我能确定了,是崇拜!”
“我對家入君敬慕又崇拜,強大且溫柔是我一直以來想要成為的模樣!”
“本以為能一直注視着家入君直到畢業,可能還有機會一起升上國中,但是得家入君要轉學的消息,果然無論如果都要把這些胡思亂告訴你才是。”
“家入君,或許在未來的某一天,再見時我們都要成為很好的大人!”
少女穿着奶黃色的裙子翩然離開,夏風同樣撞入了家入硝子眼中。
*
“我回來了。”
家裡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大型家具上都蓋上了天藍色的布片。
家入硝子沒有換鞋就直直走了進去,母親還在清點是否有落下的重要物品,聽到兒子回來,溫柔回應。
“歡迎回來,怎麼出去了這麼久?”
家入硝子在母親身邊蹲下,看着沒來得及拉上拉鍊的包中露出的土黃色河童。
“路上遇到了隔壁班的女生。”
“好看嗎?”
“比班上的都要漂亮。”
“那是來告白的嗎?”
她學着兒子的模樣,同樣蹲在地上,他們一起看着那隻富有藝術感的河童。
“不是。”
家入硝子頓了一會兒,有些逃避的問出一個問題,“我是個什麼樣的人?”
自以為自己很強大,認為自己和别人與衆不同。
在經曆過那種事情之後,又甚至覺得自己比大部分大人厲害。
這樣的自己,讓家入硝子感到難堪,起碼,他不應該是這樣自信到自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