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禮低頭睨了一眼:“付宴,有電話。”
付宴手上的動作沒停:“你接一下吧。”
江禮沒回答,她看到上面的備注了,是之前付宴和她提到過的專輯制作的合作老師。她沒敢接,打算站起來遞過去。
付宴見狀立馬過來。
估計是蠻緊急的,付宴接着電話就走近了自己的音樂房。
出來的時候。
就看見江禮站在流理台的水池前,微微傾身,洗蔬菜洗得特别認真。
冬日的陽光暖暖的,從客廳的落地窗撒過去,照得江禮的周圍繞着一圈光暈。付宴看得眼熱。
江禮的動作很娴熟,但還有些水濺到她身上。
付宴拿了件圍裙走過去,卻絲毫沒有要動作的意思。
他并沒有想要逗她放輕腳步,所以江禮知道他在自己的附近。
“江好好。”
付宴喊了一聲。
江禮扭過頭,付宴就靠過來,雙手撐在她身側。
在扭過頭的那一瞬間,付宴的眼睛往下垂了垂,特别快地碰了她一下。
江禮臉熱,耳根發燙,那副懵懵的模樣看得付宴好笑。
他還是撐在兩側:“能親?”
江禮:?
明明已經。
她都來不及思考,就聽見付宴的下一句:“還能嗎?”
江禮眼睛轉了轉,付宴又湊過來,她沒躲開。
他的眼睛垂着,盯着她的嘴巴不放,嘴角帶着逗她的笑。
江禮不躲閃,正對着他的眼睛,眉眼彎彎的,好像做好了準備。
無比接近的一刻。
電視劇裡的戲劇性畫面就出現了。
江禮口袋裡的手機響了。
她舉起手捂住付宴的嘴,推遠一點點。
是林雙芊打來的電話。
林雙芊在那頭半開玩笑但又有點急:“江笑笑,你們家那位的經紀人快急死了。我現在這頭和你打着電話,那頭還在等。”
江禮以為是特别急的事:“怎麼了嗎?”
林雙芊大概也和男朋友在外面:“不是特别急的事。他說付宴電話打不通讓我通知你的時候順帶通知了。今年的跨年,樂娛邀請了你們整個《樂器的聲音》團隊,就是你們樂音小隊合個體。”
江禮答應了一聲,示意自己知道了。
付宴圍住她的動作一直沒變,頭歪了歪:“怎麼了?”
江禮這才把隔在嘴上的手拿下來:“今年跨年晚會,我們,還有舒想他們一起。”
付宴點點頭。
同時,江禮往前傾去,微微提起腳尖,碰上他的嘴角。
付宴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些,明顯才剛剛反應過來。
努努嘴被江禮笑着躲開。
她的聲音軟軟的:“餓了。”
付宴就特别自覺地加快了準備的速度。
-
樂娛的跨年晚會。
六個人準備的節目是《裹着心的光》。
付宴的嗓子還沒完全恢複,自動成為演奏組。
林羽為設計了小提琴的部分,加載整個舞台裡更有氛圍。
舒想和湯望也根據自己擅長的樂器對音樂部分進行了設計,演唱環節的重任就落到了江禮和于書含的肩上。
台上的光暗。
付宴等四人先行升上舞台。
于書含和江禮在另一個區域上台。
候場的時候,湯望看見付宴的脖子快伸出二裡地:“人沒來的時候看,排練的時候看,候場的時候也看。”
付宴睨過來,湯望冷哼一聲:“行了,知道了知道了全世界都知道了,人家小為他們你還沒說的時候就看出來了。”
前段時間排練的時候,其他幾個人就知道了倆人的關系。
當時。
湯望還打電話給唐纾起:“老唐,你幹脆收拾收拾拍個綜藝,把他們倆打包去算了。”
唐纾起在那頭皮笑肉不笑:“不知道的以為我拍的戀綜。”沒一會兒又特别苦:“我會被罵死嗎,如果他們的粉絲知道,我某種程度上當了月老。”
湯望笑得倒過去:“沒事,頂多丘比特。”
四個人的樂器合奏響起。
一點點微弱的光灑在他們身上。
音樂從弱到強。
而後。
江禮和于書含攜着古筝和琵琶合奏的聲音從舞台正中央升上來,兩束更亮的光打下來。
古筝和琵琶的音色在一衆樂器裡稍稍突出一些。
一段演奏過後。
兩個人站起身牽着手繞到中間。
“光,拿烏雲揉成團。”
“像鲸魚吻着浪。”
江禮先開口。
付宴時不時從鋼琴中擡起頭,餘光可以掃到她。
江禮穿了一襲點綴着亮片的白紗裙,在光下愈發閃亮。
舞台的大屏配了他們的來時路。
是樂音小隊每一個人從寂寂無名走過來的路同綜藝片段的合集。
“一路有雨也有霜。”
“月落無題江南。”
江禮唱到這一句的時候,後面的視頻正好放到付宴從空蕩蕩的舞台轉到萬人演唱會徜徉在藍紫色的燈海裡的片段。
她的方向能看見一點,特别用力地忍住了眼淚。
“如我面對太陽。”
-如我,太陽。
“如你追希望。”
-如你,希望。
原本沒有設定的,江禮聽見了有人為她墊了和音。
那是付宴的聲音。
後來有人在社交平台特地剪輯了這個片段。
付宴提前一點點,湊到了給鋼琴收音的話筒前,為江禮的這一段和音。
女聲的明亮柔軟同男聲的醇厚悠揚完美融合在一起。
有人這樣寫。
付宴的聲音藏在江禮的聲音下。
是巋然不動的海岸接住了如同綢緞輕舞的海浪。
江禮鞠躬謝幕。
随着光暗下的,還有江禮落在台上的一滴熱淚。
付宴。
如你面對太陽。
如我追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