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禮從電梯裡出來,付宴早早的就等在了地下室,收到江禮的消息就把車開到了電梯口。
她剛上車,就聽見藍牙那頭唐纾起咬牙切齒的聲音。
付宴也不确定是什麼時候連上的。
江禮一打開門的瞬間他就察覺到了唐纾起的聲音遠離了自己的耳朵。
“付宴,你能别這麼欠揍嗎?我點一個老湯代打可以吧?”唐纾起滿是無奈。
付宴沒注意聽,側着頭看着江禮系安全帶的樣子,等她扣好後,打着方向盤駛出了地下停車場:“嗯,不說了,接到女朋友了,該約會了。”
江禮聽見付宴那麼直白臭屁的話語,害羞的臉紅,瞪大了眼睛看他。
付宴感受到她的目光,笑着說:“我說的不對?”
倒也不是。
江禮搖搖頭。
數過來,兩個人戀愛也有一段時間了。
但是兩人基本都是在工作,很少有像此刻脫離工作之外的約會時間。
江禮在《百階行》殺青後,先前定好的行程還有好幾個,各個地方到處跑。确認關系後,幾乎沒有獨屬于二人的約會時間。
付宴自從上次的替補綜藝後,公司将所有的活動全部終止,要他全身心地先休養好自己的嗓子。
于是。
付宴就隔三差五地去探班江禮。
江禮覺得如果這樣過度張揚,被拍到的話對付宴會有影響。
可付宴不怕。
向大家宣布這個事情是必然會發生的。
順利的話,在計劃好的時間裡。
不順利的話,就在意料之外的時間裡。
總之。
是一場正大光明的感情,不必要害怕、遮遮掩掩的。
大概就是因為這樣的狀态少之又少。
在見面之前,江禮都處于一種很緊張的狀态。付宴探班過很多次,她明明之前已經習慣了倆人之間從朋友轉變為戀人的狀态,可還是沒來由地掌心出汗。
付宴駛出地下室,邊從右手邊拿了杯奶茶給她:“熱的。”
同時,江禮吸了吸鼻子,接過他遞過來的。
兩人的指尖擦過,江禮絲毫沒有從前的羞赧,她發覺自己的緊張消失不見,愈發習慣兩人之間的相處。
付宴又看過來:“又感冒了?”
江禮彎彎唇,他的目光有點過于灼熱,她不用看都能想象到付宴擔憂的眼神。
前段時間探班的時候,江禮剛好生病快痊愈的時候,最開始發了點低燒。她沒和付宴說,再被發現的時候付宴隻是皺皺眉,但是江禮看得出他有些情緒。
那是江禮第一次發現,她居然也會撒着嬌,帶着哄人的意味和付宴說話。
奶茶還是芋泥鮮奶,這好像成了兩個人不言而喻的暗語。
付宴開着車,江禮也還是扭過頭去看着他說話:“沒有啊,可能是之前的也還沒好全。”
江禮自知體質差了點,林雙芊也老念叨這個事,但不至于連着生病兩次。
她反将一軍:“你呢,今天有沒有去醫院治療?”
付宴的嗓子現在在進行系統的治療。
嗓子的狀态還沒法完成專輯的歌曲錄制,付宴就窩在家裡寫新專輯還剩下的幾首歌。
忙起來的時候就悶在自己的工作室,忘記治療的時間,之前就被江禮抓到過一次。
付宴挑了挑眉毛:“沒忘,來接你前去過了。”
江禮靠過去了一點,手肘撐在那非常認真地在思考什麼。
付宴稍稍眼神瞥過來,又往下寵溺地看了一眼。又是那副懶洋洋的語氣,和初見那次一模一樣:“想什麼呢?”
江禮的腦海裡幾乎一秒就想到了那晚的劇組,付宴環着手臂坐在唐纾起的旁邊,也是這副語調說的那句——
你們劇組這麼事兒?
而現在。
以為僅僅隻是重逢一面的人,成了她的男朋友。
江禮一點也不藏自己的情緒:“嗯,在對你的嗓子狀态進行判斷。聽着确實好了很多。”
付宴嗓子裡發出一聲笑,幾乎能猜出江禮的小心思:“當然沒騙你。”
與此同時,江禮喊了他一聲:“付宴。”
付宴接得很快:“嗯。”
江禮笑得眼睛彎彎的,琥珀色的眼睛透出點光亮:“還有——”
“《江湖謠》那時候,你來探班唐纾起,也是這樣老神在在的樣子,說‘你們劇組那麼事兒’,我就在想,付宴老師就是付宴老師,怎麼說話一點也不怕得罪人。”
付宴笑着揉了揉她的發頂,單手穩穩把着方向盤,他自己應該也發覺不了聲音裡帶着的黏黏糊糊的味道:“怕啊,其實我也是個窩裡橫。”
也隻是因為和唐纾起,才毫無顧忌地說出那句話。
也是。
作為公衆人物,大多數暴露在外面的狀态都會被有心之人過度解讀。和朋友待在一起的時候很少需要過度思考自己的一舉一動,付宴才會說出那句平常的吐槽但也許會被有心之人抓住不放的話。
今天最主要的是看電影,之前有個電影上映,兩個人都很想看但礙于工作的問題一直沒時間去看。到現在電影已經可以線上看,但院線還有排片。
付宴提前就問了江禮想去哪看。
不出他所料,江禮還是擔心曝光的問題。
兩個人決定去家裡看,順便煮個火鍋吃。
-
付宴最近的行程幾乎就是待在家裡。大概是早就猜準了江禮的想法,提前就在家裡備好了很多食材。
剛才還在小區門口的超市買了火鍋調料和一些零食。
家在十九樓。
從下了車就牽着的手一直沒有松開。
江禮頭扭了扭:“哪一間?”
付宴答得很快:“1902。”
江禮點點頭,一個也不指方向,一個特别認真地找起來。
手是牽着的,付宴落後她半個身位,笑着看她在前面扭着頭找房間号。
停在門前,江禮等了會兒也不見身邊的人有反應,她狐疑地看過去。
付宴倒是慢悠悠的樣子,眉眼裡都是笑,一幅逗她的樣子,揚了揚左手提着的袋子,又稍微舉了舉他們彼此牽着的手。
江禮感覺到他牽着的手甚至還緊了一些,捏了捏她的,絲毫沒有松開的意思。其實隻是很小很小的一個舉動,可是她的耳根發燙。
付宴發覺了,沒忍住地從嗓子裡發出一聲笑,下巴擡了擡:“我把密碼告訴你。”
她微微彎下腰去,用空着的右手在密碼鎖上點,付宴說一個她點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披着的頭發垂到兩邊的緣故,江禮覺得自己的耳根連到臉頰都在逐漸發燙。
還有不用看卻無法忽略的,屬于付宴的笑。
付宴率先走進玄關,把東西放在櫃子上,從裡面拿了一雙女士拖鞋。
他彎腰遞到她的面前。
江禮有些驚訝,眼睛睜地大大的。付宴笑,語氣裡倒是染了一絲慌亂,然後特别認真地同她解釋:“前幾天閑的時候去買的。不是誰的,是特地給你準備的。”
江禮哦了一聲。
付宴起身湊到她面前,兩個人突然離得特别近。
她能看見付宴淺灰色的眼睛,和根根分明的睫毛。江禮忽然忘記了羞赧,然後再次驚覺,原來她真的處在一段戀愛裡。
和從前想象裡根本不一樣。
想象的尴尬、害羞、無措都不存在,她擡起眼睛,特别直白地看着他。
她的腦海裡閃過平遙巷的模樣。
江禮,付宴看見你,望着你。
在說。
他心動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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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宴在那準備晚上的食材,時不時擡頭望一眼窩在沙發前面的地闆上的江禮。
剛才怕她着涼墊在她屁股底下的坐墊,早就離開了原本的位置。
付宴切着菜無奈地看了看。
江禮還在挑着想看的電視,距離晚飯開始還有段時間,她打算先挑一部消遣一下。
茶幾上的手機振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