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心焦如焚,松田陣平也知道他身處的這支警察隊伍不能貿然與公安的秘密行動隊聯絡。
班長剛剛勸住推理出事态的兩個高中生偵探,也正朝這邊趕。
沒等佐藤美和子踩下刹車,卷發青年就已經打開車門躍了出去,身影遠遠望去像是一頭急于捕食的黑豹。
“這邊也有大量的炸彈嗎?”佐藤美和子跟着下車,立即被來自警視廳的指揮命令調去另一個方向。
“這裡怎麼會有造船廠,還需要消防支援?”女警奔跑起來。
紅潮很快退去,狂風大作的山崖下,波本略顯頹廢地命令屬下們分散離開,并要求他們對好口供。
盡管武器已經被投到海中銷毀,他們也要作為出現在□□交火現場的可疑分子接受審訊。
三個下屬被逮捕是十幾分鐘後的事情,而目送“同夥”分散離開後,安室透轉過身,繞過泥土被新鮮翻動的地方,翻撿鶴見慎吾散成一攤的屍體。
君度酒将包括自己在内的派系成員改造地亂七八糟。但很好,安裝在人體内的電磁屏蔽器也炸碎了。
安室透打電話:“班長,麻煩你……對,他不聯系我就是最大的問題。”
打完電話後,公安卧底也沒走。
于是松田陣平過來時,便看到他金發的同期站立在一灘腥紅的血肉和金屬碎塊之中,優雅躬身,先撿起閃着藍光的眼鏡框架,又伸手仔細撫摸滾到他腳邊的、尚未瞑目的大半頭顱。
“……”
鼻梁骨墊了東西,削過顴骨,下眼角也有拉伸的痕迹。
“……”
即使是在松田陣平的視角裡,降谷零也笑得瘆人了些。
金發公安按下手機上的快捷鍵,扯着嘴角,隻說了兩個字:“假的。”
看似尋常的家用車行駛在東京郊區的公路上,即将靠近一片廢棄的工廠。
查特朝那邊看了一眼,對司機說:“先不要過去。”
躺倒在車廂地闆上的“四号”已然氣絕,因為安裝在大腦裡的一件防洩密裝置。
因為不是他幹的,查特也就沒有搶救的想法。
他降下車窗透氣,說:“報告,犯人四号聲明他的精銳同僚裡有人消失數月,編号為三,體态與君度酒最為接近。”
棕發女人擡手掀下禮帽,寬沿帽旋轉着飛向門邊的時候,她身側的黑衣保镖迅速四散,壓制酒吧内的侍酒人員。
一個服務生放下托盤,拍了拍手,手套内的控制器啟動後鎖死了這座露天建築。
身着制服的調酒師和侍酒人員同時動起來。
硝煙味從數不清的槍口裡迸發,對準了同一個目标。
“我就說這裡的酒比以前多了醇度。”
水晶吊燈不知被誰打碎,閃光彈扔出的時候,棕發女人已經沒了蹤影。
普通的外圍成員發出驚叫,逃向就近的出口砸門砸窗,也有些膽大的躲起來觀戰。
同樣在場的基安蒂吹了聲口哨,看熱鬧不嫌事大地喊:“隻準砸這間酒吧啊,訓練場和儲藏室可不許碰!”
科恩試圖把她拉下卡座上的桌子,說:“要向老大彙報嗎?”
基安蒂帶着酒氣咯咯發笑:“你以為琴酒為什麼出去躲懶?”
兩梭子彈打過來,她罵罵咧咧地跳下桌子,随便挑了一邊加入。
酒吧裡的紛亂終結于一聲震響。
地闆下埋藏的炸彈被引爆,帶着落敗者同歸于盡的決意。
而棕發人在親信保镖的掩護下安然無恙,是在場唯一一個從廢墟裡站着走出來的。
據點場所的看守人兩股戰戰,請求勝利者替他向高層們求情。
“這個麼……”冰酒陷入思索。
看守人再度湊近,預備着抽出袖中的利刃,卻在看清“冰酒”的臉時動作止住。
棕發女人的面容終于暴露在基地的探照燈下,膚色卻深了些,流露在外的神采也更張揚。
她奪過看守人的武器後直接插入了原主人的胸膛,将人踢飛出去,而後擡手探向後腦。
卷曲的棕色長發掉落,莉莉娅撫着自己新染的紅色短發,高聲笑着單眨眼睛:“假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