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爾摩德送她上來時,說:“這次比賽的獎品十分珍貴,組織裡的許多底層人員也會自願前來。”
“第三基地的防衛水平不低于小國元首的住所,就連我也無法踏足島嶼之上。”金發女人站在電梯前,眼裡的意思非常明确。
對面的少女隻是歪頭一笑,剛剛剪短的發梢随着她的動作打卷:“姑姑,我已經很久沒見過陽光了。”
少女頂着熱帶七月的太陽在巨石上蟄伏許久,終于等來兩個青年男人路過。
她抽出從實驗室順出來的手術刀,挽了個漂亮的刀花,金屬的刀身折射陽光,投到下方落成一個小光斑。
“什麼人——”
殺機重重,草木皆兵。
那兩個男人立刻擡頭,給手裡的武器上膛,對準岩石上探出的衣角。
烏城曦從另一個方向向下打量,看見一道漆黑的影子宛若閃現,從背後一刀抹斷了一個人的脖子。
另一個男人本想回身反擊,卻被上方彈出的藤蔓打掉槍支。
漆黑的人影扶住倒下的屍體,握住尚且溫熱的手臂扣下扳機。
一槍爆頭。
不到十秒,兩條人命。
銀發少年奪下屍體手中的槍支,又要去撿另一把。
烏城曦從石頭上跳下來,腳尖輕輕觸及地面,剛好攔在少年身前:“這個歸我。”
她見少年的黑色外衣标着“067”的紋樣,正要選個合适的稱呼,就見這人面色不改,沾着血的匕首徑直劃向她的脖子。
三十多歲的琴酒在工作之外甚至可以說是個無所謂、好脾氣的人。
但少年時的銀毛宛若饑餓的雪狼,一句話也不讓人說完,所到之處就是打打打、殺殺殺。
烏城曦和銀毛在海岸邊打足了十分鐘,期間一夥半大的少年想來趁機撿漏,兩人雙雙停手,兩柄貝雷塔使人望而卻步。
少年們作了個揖,想靜悄悄退場,不打擾兩位殺神的切磋。
“慢着。”銀發少年的槍口指向其中一人的腰側,“口糧留下。”
烏城曦有樣學樣:“我要兩個水壺和外衣,你們看着出。”
撿漏團依依不舍地放下袋子、瓶子和衣服,麻溜跑了。
黑澤陣确信他們不會再殺個回馬槍,也沒有再和難纏的對手繼續打的意思,撿起自己的東西往山林裡走。
哪知少女迅速更換身上的外套,跟上了他的腳步:“67号,你也看到了,島上的人都是結隊行動。”
烏城曦展現自己的優勢:“物資對半分,我還有關于這場淘汰賽的重要情報。”
銀發少年頭也不回地向前走,烏城曦停在原地思索:“他剛剛說的就是日語,難道我的遣詞造句出錯了嗎?”
前十幾年的人生裡,她父親從未提過自身有日本血統,也從沒讓女兒學過自己的母語。
烏城曦此前隻了解過基礎的“五十音”,日語都是被抓進實驗基地自學的,還很少能和外人交流。
她自我懷疑的時候,銀發少年停下腳步,回過了頭。
這人審視的眼神冰冷而無機制,但與黑衣組織的惡意比來隻讓烏城曦感到親切。
像莫斯科動物園裡她愛畫的那隻孤狼。
“身手還行的關系戶。”短暫的打量後,黑澤陣說。
“……”烏城曦被他氣笑了,“您是完全不社交嗎?”
“你可以試試和他們社交。”黑澤陣擡擡下巴。
少女的表情一瞬間被淡漠吞沒,她沒有回頭看,而是立刻旋身後退,同時舉起剛到手的武器對準前方。
有一群雇傭兵打扮的男人從樹叢中大步走來,根本就沒有隐藏的意思。為首那人的目光黏在烏城曦身上,随後吹了個口哨,一連串的惡心稱謂脫口而出。
然後,雇傭兵的頭領又說:“你們可不該拿着大人的東西。”
他又看向銀發的少年:“你也能有不錯的價錢。”
黑澤陣始終面無表情,看誰都像一坨死肉。
烏城曦退到了他身邊,當務之急是給新生的同盟關系添磚加瓦。
她努力咬準日文的發音,用氣聲簡短地說:“西南三百米,斷崖,沼澤地。”
極速奔跑之前,兩人的肌肉繃緊,腎上腺素迅速上升,他們在電光石火間對視一眼。
“那個歸我。”
“那個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