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認為波本是合格的深交對象,千面魔女假扮的Ice wine依舊痛快地答應了紅狐的要求。
在通訊器裡确認條件達成的那一刻,紅發女孩在高樓掀起來的大風裡将金發情報員狠狠一推,後跳攀上繩梯的同時射空了彈夾。
安室透向落地窗側面翻滾了三圈,一排子彈擦着他的後背釘進地闆。
貝爾摩德搖頭:“那個彈跳力……”像酒廠實驗室出來的。
安室透單臂撐地起身,第一時間整理衣服:“日本公安的電話呢?”
“……啊?”
金發青年捋順黑西裝的領子,接過手下戰戰兢兢拿過來的手機:“對,我是财團目前在東京的話事人,也是剛才被劫持的人質,我強烈要求條——公安馬上擊落那架可惡的直升機!”
安室透将粘在紅狐袖子上的微型定位器地圖發出去,擡頭看四周靜默的黑衣人。
“怎麼了?”
小喽喽們不說話。
貝爾摩德:“Wow。”
安室透對上“烏城曦”的視線,皮笑肉不笑:“不是說發布會由我負責,你不會露面嗎,未婚妻?”
“我隻是來找你告别。”女人攏了攏長發,一個悠然的眼神過去,外圍成員們識趣退避。
“北美的亂子有些大,那位先生要我親自去一趟。”
“該出面的是苦艾酒還是冰酒?”
“Or。”貝爾摩德亂答,而後又問,“紅狐是怎麼知道灰狐已經死了的?”
奧利爾·馬丁趁人不備拿鋼筆刺穿了自己的脖頸,當夜搶救失敗。波本把這個消息壓的很嚴密,連她也是剛剛知情。
人質身亡,他們手裡的籌碼算是少了一點。
波本眼裡的陰鸷一覽無餘:“這就要問問朗姆大人忠心的舊部了。”
“烏城曦”去機場了,波本目送她離開,忽然覺得有些可惜。
正主料定她親愛的姑媽不會省心,特地召集日本的子公司來東京總部開會。
如果貝爾摩德不走的話,面臨一周十七場會議的就是她了。
與此同時,某個西歐小國的首都,地下賭場迎來不速之客。
來人黑大衣黑禮帽,進門後,他身邊的胖子去買了十萬歐元的籌碼。
穿着黑衣的男人徑直走向最中央的賭桌,全盤投注,兩個小時赢下數不清的籌碼。
荷官與賭客們沉默地發牌或投注,腳下還躺着幾位出老千的同行的屍體。
那個人不說把屍體拖下去,他們也不敢動。
賭場的鑲金浮雕門外是星星點點的紅光,在鬧市中成了最安靜的所在。
這個國家熱武器合法。賭場的經營者從來沒有這麼痛恨這一點。
以往都是他們手持武器威吓不識相的賭客。今天被狙擊槍與小型炸彈堵了逃生之路,才知道什麼是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伏特加瞪向慢吞吞出來的賭場經理。
這個人他熟,原外聯組的代号成員夏布利酒(Chablies),八年前在圍剿海洋館的行動裡叛變,向動物園出賣組織的計劃詳情,而後成功加入對家。
當年就是因為這個人,當年針對海洋館的決戰才會失敗。
眼看叛變的夏布利酒混得不錯,還當上了動物園的洗錢賭場負責人,伏特加把手指關節按的咔咔響。隻等大哥一聲令下,就先給夏布利酒來個粉碎性骨折。
在群狼環伺,賭客們殷殷期盼他做點什麼的時候——
賭場經理、現動物園高層、酒廠的叛變者夏布利酒一改哀愁神色,從口袋裡拿出了打火機。
“大哥!”
夏布利一邊以最快速度脫掉動物園發的制服馬甲,一邊從貴賓桌拿過剪好的雪茄點燃,熱切地将雪茄在銀發男人面前雙手奉上。
“八年、整整八年了!組織終于想起我這個卧底了嗎?”
琴酒不耐煩地掃了栗色頭發的眼鏡青年一眼:“情報交給伏特加,你繼續待命。”
夏布利酒遺憾地放下雪茄,又去掏U盤:“是……”
離開賭場後,伏特加不住回頭看。
夏布利酒正高呼:“把大門關緊,這群動物園的老客戶一個也不能放出去!”
“大哥,夏布利酒真是我們的内應?”他又确認了一遍。
銀發男人說:“我知道你的意思,先做任務,回去再說。”
銀發殺手當時盯着郵件裡的内應資料看了很久。
當年有人是故意翻車,讓夏布利酒憑大功打入動物園内部,還讓Top killer欠了她好大的人情。
“一箭雙雕,呵。”
一九九三年,深秋。
某個荒涼的歐式小鎮,棕發女人匆匆而來,從後窗進入組織的一棟安全屋。
堅硬的觸感抵在後背,随之而來的還有濃重的血腥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