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往往喜歡看曲折驚險的情節,而在現實裡,戰争總是來的悄無聲息。
灰色世界人心惶惶,代号為動物的成員奔走相告:酒廠要對Animal組織發起總攻。
起碼現在,在歐洲與亞洲,動物園藏的沒那麼隐秘的據點已經覆滅大半,底層人員徹底潰散。
世界樹的集團們面和心不和,酒廠又是其中實力最強的一個。動物園的高層們自然憂心忡忡,另謀出路,生怕他們像曾經的海洋館或美術館結社一樣全軍覆沒。
加裡布埃爾·馬丁沒有出面安撫躁動的人心,或許真如傳言所說,他身患重病,已經沒有心力穩定局勢了。
東京城,某棟郊區别墅。
匆匆而來的黑衣人聚在空蕩的會客室,被簇擁在中央的年輕女孩好像站上了祭台。
“我的孩子……”擱在一旁地闆上的行動電話發出一聲歎息,複又堅定,“我們沒有别的選擇。”
老馬丁曾在幾個月前聽聞烏丸蓮耶行将就木的消息。他當時并未太過高興,隻是覺得不妙。
以那個活了太久的老僵屍的個性,他若下地獄,就要讓觸之所及的所有人陪葬。
潘多拉寶石偏偏又在此時現世,怪盜KID與Animal也是老仇家,指名道姓要動物園消亡,烏丸蓮耶自然樂意答應。
動物園的第二代首領依舊坐在輪椅上,膝上放着羅馬帝國衰亡史的最後一冊。
有人在其中幾頁的字母上用鉛筆輕輕畫圈,含蓄暗示曾經的藝術史教授,以烏鴉為代名詞的那個人和他們一家是世仇。
老馬丁對這件事并非全然不知。經營一個規模巨大的犯罪集團二十多年,特别是了解世界樹勢力後,困擾先輩的謎題在他面前如霧散去。
一切血淚的起源、當年殺了他祖父一家,取走假寶石的真兇。
誰在那個年代有如此強大的實力,又對永生極端癡迷呢?
誰能穩居幕後半個世紀之久,笑看幸存的複仇者沉進黑色世界呢?
在收到學生的暗示之前,老馬丁一直當從未知曉真相,尤其是在他早死的父親和兄長的墓碑前。
七八年前,他插手酒廠對海洋館的殲滅卻不慎翻車,為了不被一槍爆頭,老馬丁甚至親手向烏丸蓮耶親手送出了一份極為重要的東西。
那是他父親安布羅斯珍藏的、由他祖父寫下的命運寶石研究手稿。
格陵蘭的地下研究所早已被焚毀,那份手稿是世界上最接近潘多拉本源的資料。
老馬丁将那份祖輩的遺物送出去,以本為至少能得到幾年的安甯時光,為他一雙兒女的成長之路争取一絲喘息的餘地。
所以他不能承認自己懊悔至極,隻說:“我們沒有别的選擇。”
那份手稿在内鬥中被鲸魚私自占據,奪回後也沒在老馬丁手裡放多久,所幸他有備份。
根據備份資料研制的生物藥劑是透明的顔色,一共十幾份,此時就擺在莉莉娅·馬丁面前。
一頭張揚紅發的女孩舉起其中一個試管,單手拔掉塞子,對神色各異的動物園精英們說:“Cheers!”
十月初,烏丸财團舉辦Eir系列藥物的新聞發布會,安室透作為财團的新任管理層出席主持。
忽視酒廠成員“真讓他上位了”的詭異眼神,西裝革履的金發青年穿過黑色幕布,向台下的媒體們宣布發布會正式開始。
然後會場就爆炸了,硝煙滾滾,一些媒體代表忽然開始攻擊就近的黑衣人。
新聞工作者們熟練地尖叫、抱頭、原地趴下或跑向最近的逃生通道。
“冷靜。”唯有一個人安穩地站在演說台上,臉上百無聊賴。他
重新拿起話筒,“犯罪分子提前布置的炸彈早已被保安及時發現,換成了空包……”
安室透話沒說完,就猛地向後仰身,冷厲的鋒芒自他喉間險險擦過。
那來自高跟鞋的鞋跟。
台前的女記者保持着高擡腿的動作,一個大躍步跨到台上,手臂上雙刀出鞘,招招見血。
金發男人雖然定位是情報員,體術在敵人面前也從未落入下風,兩人一時纏鬥在一起,難舍難分。
保安很快入場,保護記者們安全撤離。無關人士離開後,安室透在暗處勾起嘴角,借着外套的遮掩接連發槍。
女記者雖然及時閃避,沒有被打中要害,但一下子洩了氣力,無力回擊。
金發青年從地上起身,冷眼看着烏丸集團的外圍成員将女記者押下去。
他邊往走邊問:“美國的分會場情況如何?”
“與會者是财團的一位大股東,那邊的暗殺也沒有成功。”
安室透記得分會場的大股東和冰酒不和已久。
“可惜。”他推開通往後台的旋轉門,說,“動物園在做困獸之鬥,看來這段時間我們要更——”警惕。
他的話又沒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