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雯·溫亞德不知道您的真實身份嗎?”
實驗室空間裡隻有兩人,但凱恩二世知道,冰酒這句話不是對他說的。
布置在天花闆正中的擴音器發出電子嗡鳴,烏丸蓮耶剛和波本通完話,忽然提起興緻,與小輩聊起往事。
“按自然繁衍算,瑞雯是我的最後一個女兒。我對後代們寄予了無限厚望,不會在他們的成長過程中過多幹擾,就像對你的父親和姑母。”
蒼老的聲音自擴音器傳出,那一層裹在表面的慈祥就像下水道的浮油一樣,令人作嘔。
烏城曦面不改色,聽活僵屍歎惋道:“瑞雯是你的姑祖母,我親愛的曾孫女。你十幾歲時的模樣和她有些像。”
綠眼睛的女性發出一聲輕輕的嗤笑:“Boss,我可很少忤逆您,更不會走到哪裡都對什麼平民孩童發善心。”
Ice wine在外界是個溫和優雅的财閥千金,隻有組織裡的少數人才知道,她在灰色世界可是狠辣肆意的代名詞。
凱恩教授默默退後兩步,不想引起烏丸家任何人的注意。
烏城曦更好奇的還是另一件事:“那位冒險家當年到底做了什麼,才讓潘多拉遺失在外那麼久?”
烏丸蓮耶緩慢地說:“就連我也沒想到她會那麼堅決,那麼不知好歹。”
索倫·懷特死在了晴日号上。
幕後的老東西下達收網的指令,船上到處是烏丸組織的眼線,他們三個還是暴露了行蹤。
混亂之中,商人捂着心髒處倒在地上,推走兩個好友,鎖上了通往甲闆的大門。
暴雨傾盆而下,狂風讓人站不住腳。瑞雯沉默地背着中彈的魔術師往前跑,眼裡沒有一絲遲疑。
這場暴風雨來的突然而猛烈,輪船在海面上岌岌可危,船艙裡普通乘客的尖叫與哭泣聲傳來很遠。瑞雯本來去了駕駛室,試圖讓這艘船盡快離開這片海域,直到被四面而來的子彈打退。
這夥人根本就沒想留下活口。
瑞雯用搶來的手槍打下桅杆,攔住追兵。她讓渡邊山遊先從甲闆跳到小船上,回頭确認了一遍,為首的船長坎特有一張她熟悉的臉。
那是她長大的美國别墅裡的園丁。
索倫留了兩句話和一個扳指,扳指上刻着家族紋樣。
瑞雯和渡邊山遊就近登上附近的小島,然後轉道去往英國的海邊小鎮。
坎特等人一直追在他們身後,瑞雯讓魔術師留在小鎮養傷,自己引走追兵 ,消失在不列颠島的土地上。
烏丸蓮耶再次得到瑞雯·溫亞德的消息,是在德國的某個高官聚會上。
彼時他用着另一個身份,在窗邊憑直覺側頭,躲過一發子彈。
烏丸集團最初的一批黑衣人即刻準備反擊,烏丸蓮耶卻示意他們停手。
“我親愛的小女兒,你的優秀超出了我的想象。”年近七十卻外表健壯的黑暗組織首領站上樓頂,與街對面的女冒險家遙遙對望。
“别這麼叫我,你的一言一行都像蛆蟲在扭動,該死的老頭子。”
瑞雯放下手裡的狙擊步槍,居高臨下地瞥了一眼圍過來的黑衣人,問:“我母親也是死在你手裡?”
勞拉·溫亞德,掌管家族企業的金融大亨,也是瑞雯很少相處的親生母親。
“瑞雯,我還沒到殘害家人的地步。”烏丸蓮耶說,“我們與另一個地下組織發生了金錢上的小沖突,你母親死于他們僞造的車禍。我也是在那件事後決定假死脫身的。”
溫亞德企業的掌權人夫婦雙雙身亡,公司宣布破産。格陵蘭的研究所用了十幾年都沒做出什麼成果,烏丸蓮耶本來想順勢把研究所關停一段時間,換上一批新設備。
沒想到那群科學家不想放手,自掏腰包自找實驗體繼續研究,還成立了一個故弄玄虛的團體。
烏丸蓮耶決定在暗處旁觀,再坐享其成。他讓仆人給最小的女兒送去了研究所的地圖,想着能讓這出解悶的戲劇更具曲折與沖突。
誰知就那麼一兩年的時間,凱恩教授的研究有了突破性進展。
藏在研究所的暗線剛給組織傳完情報,轉頭看見一個探險小隊被抓進來。
暗線:“這不是Boss的女兒之一嗎,我懂了,要配合他們的行動。組織的速度太快了——不是怎麼沖我開槍了?!”
剛從歐洲出發,被突如其來的暴雪困在封凍海域上的真正外勤人員:“……”
烏丸蓮耶派出的人曆經千辛萬苦,終于抵達目的地,然後發現地下基地已經被徹底焚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