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安公主。”衛鳴依禮向許杳杳行了個禮,他身後的男子,也是鞠躬,但比他更低了一個頭。
許杳杳心裡緊張,敵國的太子會對她那麼客氣,隻是因為這是禹國的皇宮。
“衛……衛公子不必如此客氣。”許杳杳輕輕點頭示意,衛鳴是敵國的太子,不是禹國的太子,定是不能稱呼他為“衛太子”了,稱他為“衛公子”,倒是比較合适,而這也是禹國皇帝的意思。
“深夜前來拜訪公主,不知道唐突與否。”衛鳴輕柔的一笑,“隻是,白天的時候有很多事情要忙,實在抽不開身,還請公主見諒。”
許杳杳看着衛鳴秀俊的面容,覺得很是陌生,但這聲音,又是異常熟悉。
隻是,這說話的語氣,和她印象裡的根本就不一樣!許杳杳看着面前的人一臉和善,她原本是害怕他的,但現在,卻沒了這種感覺!突然産生的變化,竟讓她産生了一絲絲的恍惚。
也罷……
“衛公子不必多禮,我們相住鄰樓,若你有事,叫下人通傳一聲便好。”許杳杳輕聲道,這樣的話,就大可不必親自前來了。
“是啊。”衛鳴突然慷慨道,“我就住在隔壁的沉香閣,公主,你放心吧,今後我若有事情,必定讓下人通傳。”
許杳杳:“……”她并非這個意思。
許杳杳給衛鳴賜座,這不過就是說得好聽,衛鳴還算對她客氣,不知道有多少人,沒等她這個主人說話,就先自己坐下了。
接下來,衛鳴又與許杳杳有一搭沒一搭的說了幾句,而站在衛鳴身後的人,始終沒有說上一句話。
……
“好了,公主,夜已深了。”衛鳴從木椅上站起來道,“我也該回去了,就不打擾公主休息了。”
許杳杳求之不得呢,她道:“綠荷,你幫我送送衛公子。”
綠荷佛身:“是。”
“還有……”衛鳴突然殺了一個回馬槍,“我給公主你備了份見面禮,希望公主喜歡。”
說罷,衛鳴隻需一個眼神示意,他身後的人便恭恭敬敬的把一個檀木盒子端到了許杳杳的面前。
許杳杳是坐着的,盡管對方低下了頭,但她還是需要擡頭看他……一瞬間,正好撞進了對方深邃的眼眸裡。
趕緊别開眼……
“……謝謝了。”許杳杳知道自己不應該扭捏作态,都說是見面禮了,她隻好答應把禮物收下了,“綠荷,把東西收下吧。”
“是。”綠荷上前把檀木盒子收進了手中。
面也見了,見面禮也送出去了,衛鳴不再逗留,直接告辭了。
綠荷替許杳杳把人送了出去,她偷看了一下這兩位英俊的男子:都是風采卓絕的人,隻可惜啊,為什麼偏偏是敵國的人呢?
……
衛鳴此番前來,隻是試探虛實,看來,這位慧安公主,和傳聞中有點不實啊。
似乎想到了什麼,衛鳴停下腳步,突然回頭:“鐘笙,我記得你有和我說過,她不隻一次幫助過你?”
“……是的。”鐘笙回答道。
“不對。”衛鳴突然笑了起來,“如此說來,她和我也算認識了?”
說完這句話,衛鳴又繼續向前走去,他一路笑着,也不知道是在打着什麼主意。
此刻,鐘笙頓住了腳步兩秒,心中揪起,他知道衛鳴是個什麼樣的人,不由得為許杳杳擔憂起來。
兩年前,兩國百姓都知道,宸國太子衛鳴被送去禹國做了質子,他們不知的是,宸國皇帝來了一記狸貓換太子……兩年中,從未踏出過沉香閣一步的人,并非衛鳴。
鐘笙後悔了,自己就不應該和衛鳴說起許杳杳的事情,這兩年的經曆,他就應該爛在肚子裡。
他在想,這樣一來,是否除了自己,是不是就沒人會打她的主意了?
許杳杳有點急促,她雖收下了衛鳴的禮物,但實際上,她并不想與衛鳴有任何深交。
“綠荷,你打開看看,裡邊是什麼。”許杳杳把裝禮物的檀木盒交給了綠荷,讓她替自己看看。
“是,公主。”綠荷接過了檀木盒,打開一看,發現竟然是一顆夜明珠,她喃喃道:“好漂亮啊。”
許杳杳也看了過去,心中疙瘩一聲。這璀璨的光芒……是夜明珠?
禹國是内陸國,宸國靠海,夜明珠在禹國是稀世珍寶,而在宸國,也不能說是不值錢的玩意兒。
夜明珠,往往是貢品,但許杳杳沒有,許湘湘那裡倒是有一顆。
這個衛鳴……為何要送她這樣一位不受寵的公主一顆夜明珠呢……許杳杳細想了後,還是推測不出來。他,應該不知道那人是她吧?
許杳杳咬唇努力回想,她真的沒有暴露身份啊。
……
建明帝十五年,也是許杳杳十五歲的時候,她明明是皇帝登基後的第一個孩子,可卻依舊不受待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