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心攸手搖木輪自然比不過馬兒四條腿。
她在後面喊得嗓子都快冒煙了,大部隊都沒有半點停下的意思都沒有。
最前方,胥子欽一搖一晃搖着扇子問左側任天賜:“後面那位姑娘似在喚你?”
任天賜皺眉往後側了側頭,沒回答。
這幾日一連串發生的事,讓他意識到兩人之間也許會産生一些意料之外的羁絆。
及早避開,躲去麻煩才是最應做的。
但又壓抑不住好奇,想要親自揭開她身上種種謎題。
所以,他決定任其發展。
奇妙的是,當程心攸那锃亮的光頭出現在殿門後那一刻,他心裡竟隐隐有絲雀躍。
胥子欽睨了一眼右側紫衣少女,“瑤兒,你去。”
随後,紫衣少女雙手調轉馬頭,疾馳而去。
程心攸遠遠望見一匹白馬沖向自己,吓得立即尖聲調轉車輪。
“啊......”,她着實委屈哭叫:“走就走,何必騎馬撞人?”
馬蹄漸近,白駒掠過,慌亂下她連人帶車摔倒在地。
她的“哎呦”被它的嘶鳴聲蓋過。
塵土飛揚,嗆得程心攸連續咳了好幾下。
她擡頭,見紫衣少女端坐馬背上,冷漠地審視自己。
程心攸有一個怪病,就是看見貌美的女子,總會自慚形愧。
正當她再次自卑埋頭,卻冷不丁被人拽住後衣領。
“啊......”
程心攸還未反應過來,就被紫衣少女反手扔上馬背。
少女聲如其人,幹練冰冷,随即踢了腳馬肚。
“抱緊。”
程心攸雙眼瞪得像牛鈴,害怕被摔下去,連忙死死抱住少女的腰。
好細......
不對,等等!
“我的輪椅!”
少女單手解下腰上長鞭,啪的一聲甩出去,打在空中連帶出一股風。
長鞭繞在木椅把手上,拖着往前走。
二人很快追上了大部隊。
程心攸對上任天賜的眼神,别提有多驕傲了,仿佛在說,看吧,沒了你,事兒老娘照樣能辦!
任天賜看她像看白癡。
随即,她又沖胥子欽揮了揮爪子:“哈羅。”
胥子欽眼尾微眯,搖扇調侃:“程姑娘着實......有趣。”
程心攸眨了眨眼,“叫程姑娘多見外呀,叫我心攸就行。我豈止有趣,還很有用。”
此時此刻,她就是谄媚金主爸爸的小狗。
果然,胥子欽被程心攸亮晶晶的小狗眼逗笑了。
“不知心攸姑娘為何一直跟在後面?”
程心攸下意識看向任天賜,卻發現他也正看着她,被發現了便若無其事地轉回頭。
“聽說你們這次下山遊曆是為了尋找金庫,我能一起跟着去嗎?”
衆人神色各異,尤其是任天賜。
他還以為程心攸會拿自己當靶子死皮賴臉地跟着。
“你可知此行兇險,很有可能會遇到妖物,故而我才請了捉妖院的弟子相助?”
胥子欽問完就一直打量觀察程心攸的表情。
程心攸内心狂喜,果然有妖,那可太好了!
她瘋狂點頭,“世上無難事隻要肯攀登,何況是找金庫這麼艱巨的任務,若能完成簡直是太酷了!”
說不定這趟走完我至少能漲20%的神力。
“可”,胥子欽故作犯難遲疑,“我為何要帶上心攸姑娘這樣的......弱女子?”
弱女子?
不就是嫌她腿腳不便!
氣得她差點想踢馬肚子兩腳以證清白。
好在忍住了。
“你特地來捉妖院挑人,術考就恰巧以擒拿火類妖物為考題,想必金庫一定和火類妖物相關。帶上我,路上我定能助你。”
說這話時,程心攸淡然笃定。
偏就是這股子淡定,往往誘人不得不信上幾分。
然而,片刻沉寂,就在程心攸以為自己猜對了時,胥子欽輕笑出聲。
“心攸姑娘果然冰雪聰明。”
一開始程心攸還以為胥子欽這是在誇自己,可這笑聲聽着聽着就不太對勁了。
果然,姗姗來遲下半句。
“可惜還是猜錯了。”
程心攸頭頂黑線,一次性把話說完會死?
“心攸姑娘的好意,胥某心領了。隻是在下不喜自作聰明之人,恕此行不能帶上你了。”
程心攸大腦宕機。
什麼!
這就算面試失敗了?
她死死抱緊紫衣少女的細腰,說哭就哭:“我會洗衣服做飯灑掃屋子,當不成謀士當個廚子也行,能不能帶上我啊?嗚嗚嗚......”
不僅如此,她全身緊緊貼住紫衣少女,深怕被她反手甩下馬。
誰知這谪仙般的人兒居然是鐵石心腸,聽完程心攸的哭訴一點沒心軟,反而聳了聳肩:“心悠姑娘覺得在下差人做廚子嗎?”
程心攸小臉死死壓在紫衣少女背上,偷偷往後瞥了一眼。
我去,浩浩蕩蕩幾十人。
“瑤兒,扔了。”
“是。”
狠心冷漠的女人,程心攸淚流滿目:“嗚嗚嗚,不要啊!”